佛家慈悲,路過救人一命是常有的事。
不同于居心叵測的其他人,佛修的名聲很好,從不會有人覺得佛修救人是為了得到點什么。
此處就要特別說一下妖修和魔族了,包括亦正亦邪的九虛門弟子,如果路上遇到他們救人,那十個人里有九個半的人都會覺得他們圖謀不軌。
所以卿云和云泯的這場不平等救濟,雙方完全沒覺得哪里不應該。
特別是卿云。
就是這吟緋咒實在有些磨人,她覺得像是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身體軟趴趴的,恨不得沒長脊梁骨,就這樣癱在一旁去。
偏生經脈里又疼痛難忍,得用十分的力氣去對抗那種痛楚,才能控制自己不叫出聲來。
不一會兒就大汗淋漓,額角墜汗珠,手心出濕意。
媚態橫生。
但云泯就像是瞎了看不見一樣,完全沒有波動,還很平靜地拿出了咒木。
那是一把略顯粗糙的木頭小刀。
靠近卿云手背時,經脈中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掙扎想要逃跑,痛得她手都在抖,手腕上依稀可見的血肉脈絡錯亂糾結。
“別動。”
云泯空靈的聲音像干裂的戈壁上降臨的一場雨,安撫了她疼痛難忍的神識。
然后手腕被他握著了。
緊接著就是更難以忍受的劇痛,仿佛劍刃刮在骨頭上,要將上面的血肉都剔除干凈。
不多時,她就血氣上涌,吐出一口血來。
正好吐在云泯佛袍上。
“對……對不住……”
“無事,道友再忍耐一二。”云泯并無半點介意,只略看了眼,還是那副無悲無喜有容乃大的樣子。
佛修就是不一樣,她想。
待又一刻后,云泯放下咒木,招手收回無量佛珠。
“可以了,道友需靜心休息片刻,最好先不要使用靈力。”
卿云喘息著點頭,看著周身的金光消失。
懷里的小獸突然沖著云泯呲牙低吼,利爪冒了出來,對著那無量佛珠就是一爪子揮過去。
向來被佛家供奉在上的佛珠,就這樣輕易地被它一爪子給打到了地上。
驚呆了那一左一右的和尚。
他們立馬跳起來,去撿了佛珠還給云泯,睜大眼睛瞪著它。
“道友管好你的靈寵,怎么能縱容它摔打佛珠?!”
“不對,它怎么能摔得了無量佛珠?”
云泯沖他們倆搖頭,然后下榻,對著卿云溫和建議道:“這小獸恐為兇獸,道友還是多加管教為好。”
卿云手掌蓋住小獸腦袋,不提斥責之事,也不讓他們怒視于它,只是表達歉意。
“多有冒犯,抱歉,我會多加管教的。”
等他們都出去,把房間暫時讓給她之后,她才攏了攏有些凌亂的發絲和衣裳,捏著小獸的后頸皮將它半提溜起來。
眉眼之間都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