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把儲物袋里的面遞給他:“我只帶了一碗啊。”
沈槐序接過去,給了靈石,說聲“謝謝”,后面的吳問良就笑瞇瞇說:“沒關系,我不吃,我就來看看。”
沈槐序找個地方坐下,先看了眼劍冢里的那兩顆珠子,隨后掃過小獸,低頭吃面。
修為越高的人,越不會注重口腹之欲。
只是當初聽卿云說,下山后去利州城中吃一碗靈獸肉面再走,是個很不錯的習慣,面很好吃。
因此在卿云消失的那幾年,他偶爾路過清劍宗,路過利州,都會繞路過去吃上一碗面。
后來他們常來這劍冢,幾個人彼此也算熟悉了,蘇半夏他們就會給他帶上一碗面過來。
沈槐序吃得慢,慢條斯理的很認真,仿佛那不是什么普通的面。
蘇半夏見了,又是嘆氣。
大師兄啊,你也就只剩長得最帥這個好條件了,其他的都比不過啊比不過。
吳問良興沖沖地舉著劍往劍冢里沖,和這兒的劍氣對打然后再學兩招,那可比和任何人在任何地方練劍都要有益得多。
他這還是托了沈槐序的福,求爹爹告奶奶地騷擾了沈槐序好幾年才得到這么個機會的,得好好把握。
練劍的練劍,吃面的吃面,蘇半夏撇下安陽,找了個離劍冢中心最近的邊緣坐下,絮絮叨叨開始單方面聊天:
“小師姐,宗門里一切都好。掌門身體也好,偶爾還能出來給我們主持個排名賽。大師兄也還好,除了更冷淡了點,其他都還和以前一樣,帶帶弟子,去其他門派交流交流。哦對了,大師兄還想幫你收徒來著,掌門說他也可以收徒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守著的,師徒戀這種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他隨時都惦記著你,平常得到點什么好東西,都給你留著呢。周嵊師兄,裴渡師兄他們也還不錯,大師姐回來了……不過我天天往外跑,很少和她打交道,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照理說她是要和江不辭愛來恨去好多年的。”
“唉,小師姐,你什么時候能變回來啊?你現在在這靈珠里有米粒兒那么大了嗎?”
沒人回答她,但是瞇眼躺在珠子旁邊的小獸很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口吐人言:
“聒噪。”
蘇半夏:“……我不和動物多計較,你能不能讓開一點?好歹讓我看看那顆靈珠。”
小獸把那顆黑色珠子蹬出去給她看。
安陽立馬就喊起來了:“聞月亭你干嘛呢?!蹬我師弟干嘛?!”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熟悉的笑聲:
“幾位都在呢?路上遇到幾個人,我們也來看看卿云!”
“商陸你能不能別用這種花里胡哨的飛行法器?你擱這兒孔雀開屏呢?”
“那你眉心點個朱砂痣裝娘呢?”
“我靠!我他媽今天非得打你一頓!”
“來啊!誰怕你?!江不辭你別攔著!”
有一道身影甩下他們,沖在了前面。
蘇半夏很高興地揮手:“奕青姐你來啦!你收到徒弟了嗎?我給你介紹那幾個人都是想要將逍遙派發揚光大的有志青年!”
奕青很苦惱:“他們太笨了,我上個月教的一招到現在還沒人學會……”
人一多,就有點吵。聞月亭不耐煩地拿尾巴拍著地面,正要警告他們小聲點,那邊商陸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他媽放屁呢?!卿云這劍冢里一半的劍都是我給她煉制的,我沒資格來?!”
安陽翻個白眼,在旁邊一棵樹下拔草澆水:“又吵起來了,他們倆什么時候能不吵?”
沈槐序垂眸笑了下:“等陸鶴禁來教訓他們一頓的時候?或者等聞月不耐煩了和他們打起來的時候。”
安陽:“……你也會講笑話了。”
陽光正好,綠意匆匆。
劍冢里呼嘯的罡風也沒擋住他們說說笑笑的聲音,在瞇著眼打瞌睡的小獸身邊,白色靈珠里有一抹小小的,米粒兒一般大小的人兒。
像是側身躺在淺淺的靈泉里,身下是波紋,白色道服將烏黑長發壓了點在下面。
卿云閉著眼睛,嘴角微翹,像在做一個好夢。
夢里沒人缺席,他們暢快笑著,御劍飛行在鏡元洲上的萬山之巔上,迎著風說起如今各門派間的有趣小事。
他們的修仙之路,都還未完待續,并且一片光明。
【此間事了,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