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抗聽到此處,立馬眉頭緊鎖,看著王睿武。只聽得王睿武對卞悅榕說了一句:“悅榕啊,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講一遍吧。”
“喏。”于是,卞悅榕將整個事情向陸抗講了一遍,“所以,請陸將軍帶我參見圣上,快快救我皇兄。”
陸抗看著卞悅榕,似乎在好好思量著什么,然后說道:“姑娘,你不知道嗎?前日,也就是十一月十二日,司馬炎已經篡奪了魏國政權,建立了西晉,今日聽細作探報,魏國皇帝曹奐,也就是你的皇兄,以及你的皇嫂,被司馬炎派人給安排到了金墉城居住。司馬炎可能內心有愧,無心傷害你的家人,封曹奐為陳留王,食邑萬戶,準許他使用天子旌旗,備五時副車,行魏國正朔,郊祀天地禮樂制度都仿效魏國初期的制度,上書不稱臣,受詔不拜的待遇。“
在座三人聽到此消息,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卞悅榕更是泣不成聲,一下撲到王宗璟懷中,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待到卞悅榕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客房內,房間不大,但干凈整潔,在床頭的正對面的墻上掛著一個字“武”,這個武字蒼勁有力,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卞悅榕緩了緩神,想起白天時聽到關于皇兄和皇嫂的事情后,不禁眼眶一紅,又小聲抽泣起來。正在此時,有人輕敲房門,”悅榕,你醒了嗎?“
“是王公子嗎?”卞悅榕擦了擦眼邊的眼淚,問道。
“是。”
“進來吧。”
王宗璟推開房門,但見卞悅榕面色憔悴,臉上掛有淚痕,便嘆了口氣。“悅榕姑娘,事情已然發生,縱使你寸斷肝腸,也于事無補,不如我們計劃一下,下一步應作何打算?”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去金墉城找我皇兄皇嫂。”
“悅榕姑娘,此去金墉城不下千里,山高水遠,又遇戰火不斷,十分危險。況且司馬炎雖未曾殺害曹奐,并封他為陳留王,但實則為軟禁,只怕你此次回去,也將被軟禁城中。不如...不如...不如你與我留在建業吧?”說罷,王宗璟臉色一紅。
“王公子,你與我有救命之恩,我也早以身相許。如今魏國已滅,我卻十分惦記我的兄長和兄嫂,不能眼見他們活著,我實在寢食難安。”
卞悅榕頓了一下,繼續道:“王公子,你不是也要為了抵抗西晉東征而貢獻一份你的力量嗎?不如我與王公子許下一份承諾,十年之后,如果我有幸活著,你也未死,我們在西塞山前,盛塢河畔相見,如何?”
王宗璟知道此時卞悅榕早已心如磐石一般,只能說到:“悅榕姑娘,這個你拿著。“說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塊手絹,看樣子是包著什么東西。
“這是何物?”卞悅榕問道。
“這是臨出門前,我娘給我的,她說,若以后遇到我心儀的姑娘,便將這個給她。”說完,王宗璟臉色一紅。
卞悅榕接過手帕,打開一看,是一只潔白無瑕的玉簪,而手絹也是秀美的很,冰蠶手帕手感極好,但見手帕兩寸見方,上秀兩只梅花鹿低頭飲水。“宗景,這太貴重了,還是算了吧。”
“悅榕,你拿著吧,此次一別,不知我們還能不能再見,你帶著,也算做個念想。”
卞悅榕聽罷微微動容,也就沒有再說些什么。她看著眼前的王宗璟,不由鼻子一酸,將頭枕在他的胸間,而王宗璟則緊緊抱住卞悅榕。
不曾想,盛塢河畔救悅榕,情系玉簪淚朦朧。十年邂逅人是非,血染手帕終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