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靜看著站在橋上的師姐,忍著睡意道“師姐,天快亮了,你不休息嗎這幾天你幾乎都沒怎么睡。”
“沒事,你睡吧。”
她打著呵欠回了屋子。
陶紫看著主院的方向,一開始,她來這里只是想看看昔日的好友是否安好,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的送了好友一程,還拿到了這個簪子。
她垂眸看著手上的簪子失神,她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到底是被誰抹去的,或許是別人,也或許是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時候的自己知道記憶會消失。
二十五年前的自己尚且還在為明嵐宗拼死拼活,卻刻意將簪子放到了柳愿這,還留下了那句話,這意味著什么
陶紫握緊簪子,那時的自己不信明嵐宗。
她原本以為自己與明嵐宗之間的仇怨僅有陷害一事,她原想著恩怨相抵,原想著安安靜靜的當逸散門的大師姐,再也不涉及那個地方。
可現在看來,她得走一趟,哪怕只是為了消失的記憶。
畢竟,沒人愿意自己的記憶消失甚至虛假。
心魔忽然出現在她身后,在她耳邊低語“怎么,仇恨不足以讓你回去,記憶卻可以”
她喃喃道“倘若記憶有誤,那恩情也可能有誤,恩情有誤,又哪來的恩怨相抵。再說了,能讓幾十余年前的我特地留下簪子提醒,其中的事情必然不小,不走上一趟,我不安心。”
心魔笑了起來,道“我還當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報仇,就當一個窩囊廢守著這逸散門度日了。”
陶紫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些事情青嵐天尊的無情偏心,連清舟的炫耀譏諷,那三個白眼狼的冷漠。
恨嗎
很奇怪,恨不起來,只覺得好笑和失望,甚至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會那么悲痛到以至吐血。
明明記憶里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你是難過的,你是憤怒的,你是痛苦的,但情緒上就是沒有多大起伏,明明事情也沒過去多久。
自己到底怎么了哪怕只是陌生人,那樣被誣陷也是該憤怒的,不是嗎
“陶妹”
離秀疑惑的聲音響起,她收斂心神看了過去。
“離公子還不睡嗎”
他啞然失笑,道“怎么一沒外人,陶妹的態度就疏遠了。”
陶紫從善如流“秀兄。”
“能否改成離哥秀哥也行。”
“秀兄比較好聽。”
離秀無言,什么叫開著耳朵說瞎話,這就是。
陶紫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秀兄,你說,一個金丹有可能因為雜務繁忙而頭疼嗎”
他隨口道“除非天賦異稟,否則雜務這東西,誰都頭疼。”
“字面意義上的頭疼,甚至能疼到昏過去。”
離秀震驚的看過去“陶妹,你是在開玩笑嗎金丹是什么那是離元嬰真君一步之遙,被人譽為真人的存在啊怎么可能因為處理雜務而頭疼”
陶紫輕聲道“身為金丹真人,但身體不好的也有很多。”
“可陶妹說的分明是因為雜務而頭疼。”他糾正道,“要是頭疼,那也只能是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
陶紫沉默的看著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