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位于萊茵城的皇宮。
這里人流攢動,配合著搖曳的燭光和悠揚的小提琴聲,顯得格外夢幻。
海倫?特蕾莎側著身子,坐在最高處的鐵王座上。
她的手里拿著小半杯赤色的葡萄酒,嬌艷欲滴。
除了參戰的部分大臣,還有萊茵城的貴族男女,都來到現場。
宴席尚未正式開始,人就差不多齊了,坐得滿滿當當。
粗看之下,有近百人之多。
明晃晃的金銀首飾,低調奢華的頂級綢緞,無不透露著逼人的富貴氣質。
他們吃著盤里的牛肉,低身交頭接耳。
大殿中央,請來的舞女翩翩起舞,引得滿堂喝彩。
燭光愈發朦朧,令海倫有些失神。
恍惚間,她像是看到了年輕的勞倫王子。
頭發像黑夜那般漆黑,雙目宛如星辰般迷人。
他穿著整潔的袍子和寬大的斗篷,頭戴銀冠,腰佩長劍……
海倫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那英俊瀟灑的面容,漸漸恢復到青澀的陌生模樣。
她低眉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酒杯,啞然失笑。
回不去了。
那些或好或壞的回憶,都回不去了。
阿育婭不適應這種喧鬧的場合,主動請辭。
她的身邊本該坐著家人,此時卻兩旁空空,顯得有些寂寥。
和鐵王座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席間熱鬧不已的賓客。
貴族們早已習慣這樣的場合,無論對方是誰,都可以推杯換盞,談笑自如。
一曲舞畢,歌女跟著下場。
兩位貴族高舉酒杯,當起了舔狗。
那話說得,真叫一個含蓄。
先夸皇后精致的容顏,再夸高尚的品性。
夸完以后,似乎還沒有詞窮,開始夸莫須有的政績。
最后,更是把戰場上杜撰的內容,大肆吹捧一番。
有道是花花轎子人人抬,海倫聽出說謊的成份,只是尷尬地笑著沒有戳穿,不想掃了大家的雅興。
可漸漸地,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兩位貴族一唱一和,像是提前串通好了似得。
“女王陛下魔力高深,不費一兵一卒,就大敗維爾加的軍隊。”
“就是,尋常女巫怎能相提并論。”
這種話放到慶功宴上,哪怕是夸人的話,也是相當失禮的。
瞧見海倫變冷的臉色,兩位貴族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放肆。
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就是吃準了海倫?特蕾莎不敢拿他們怎么樣。
兩位小貴族而已,只是臺前的棋子。
皇后的底細,他們可是調查的一清二楚。
被逐出皇室的亞斯大公主,在他們看來沒什么威脅。
女巫的身份,本就是杜撰的,做不得數。
他們將海倫最大的支持者查理伯爵拖住,一個接近空架子的女王,什么都不是。
以前海倫聘請的男巫女巫,不知去向。
唯一跟在她身邊的女人被嚴密監視,今晚沒來參與聚會。
兩位貴族和他們身后的勢力,事先就把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
再加上那位大人物許諾的好處,還有在場大多都是自己人,兩位貴族才敢這樣作死。
像夸人這種軟刀子的話,就算沒夸好,也罪不至罰。
要是皇后作出什么過激的舉動和言行,反倒會被落下話柄。
海倫臉色憋得通紅,氣得說不出來話。
她很清楚,有些貴族不愿承認她蒙特女王的身份地位。
可如今戰事剛歇,就趕著來找茬。
難道就因為她性子溫和,好欺負嗎?
“咕咚。”
正在此時,一個藍色布袋,忽而從空中拋到了大殿上。
墜落時的動能致使束帶松動,讓里面的物件滾了出來。
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呀!”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們,那里見過這么刺激的場面。
她們捂著眼睛尖叫,刺耳的聲音聽起來格外不舒服。
“衛兵,快叫衛兵!”
“是……是肯特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