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還挖出一些大坑,水泥糊上底壁,然后在水渠上蓋上渠板,大坑上蓋上井板,整個廣州供水工程就變成了封閉式工程。
這么做的原因是因為廣州溫度高日照足,挖池塘的話很快里邊會滋生細菌和藻類,從地下走,能夠保證水源清潔。
整個工程,從中秋后持續到年底,在新年到來之前,廣州全城終于喝上了清潔甘甜的飲用水。
就這樣錢都沒用完,蔣之奇最后將泉水引到東廟前,建起了一座池塘。
因為原來的學宮與尼寺為鄰,有傷風化,蔣之奇將州學遷到城東南的番山下,又增建御書閣、亭齋泮池、觀德亭。
因孔子的《論語·述而》有“子從四教:文、行、忠、信”之說,又在旁邊排列文、行、忠、信四齋,用于藏書。
在池塘邊上又修造了文廟,小學、蕃學。
為了避免再次出現蕃漢語言不通的問題,漏勺要求,州學不僅僅傳授漢人學生,周圍的夷人、僚人、俚人、黎人、蕃人,有教無類,都可以去州學上學。
家中有六歲到十二歲學生的,可以免除一人的丁稅,官府一個月還要給這樣的家庭五百錢的“養學錢”。
消息一出,廣州人奔走相告——朝廷要幫大家養孩子了!
漏勺和蔣之奇聽說之后哭笑不得,官府哪里是這個意思?!
不過一想還真是,六歲到十二歲的孩子,就算在家中做事,一個月也不一定給家里掙得到五百錢,而花費少了好大一筆。
于是幾所學校里邊,就能看到無數各種花色的孩子,手里捧著書本,搖頭晃腦地拖著各種口音朗誦。
“諸侯之學,是謂泮水。詩人所頌,魯侯戾止——
獻馘于是,獻囚于是。采芹則美,飲酒維旨——
淮夷來服,觓弓搜矢。其摯維何,元龜象齒——
區區魯邦,陋無足紀。維泮之興,功烈如彼……”
最后,蔣之奇還將以前在南海任職過為百姓稱道的清官,如吳隱之、宋瑾、李勉、盧煥等人繪了畫像,為之建造“十賢堂”祭祀,一是為了紀念這些當官為民的清官,二來用以教育當地的官員,提倡廉正為民。
諸事都有了個好的開始,元豐六年年底,廣州內港修建一新,投資環境大為改善,廣州市舶司,再次迎來了新的航船。
漏勺帶著辛押陀羅、蒲亞訥、努爾馬,在碼頭送別蒲馬可。
蒲馬可的愛好是旅行,他的理想是要走遍這個世界所有的地方,這一點可是讓漏勺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漏勺跟蒲馬可施禮:“此番攪擾,耽誤賢兄游興了,接下來賢兄準備去哪里?”
蒲馬可還禮:“愚兄想去日本看看,如果可以,再去看看遼國、女直。”
漏勺羨慕道:“那可真美死你了,可惜我不能隨行,還是兄長他主意大,十四歲盜船出海……”
蒲馬可趕緊勸道:“賢弟如今已是朝廷命官,萬不可作得此想……”
漏勺抽了抽嘴角:“那是自然,不過賢兄不妨將沿途所見所聞記錄下來,郵遞給我,不能隨賢兄同行,過過干癮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