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想起皇叔在她耳邊的輕語,覺著皇嬸嬸是太過羞澀。
她先點點頭,又忍不住道:“可是,樂兒想叫白姐姐皇嬸嬸,不可以嘛?”
拿小手晃了晃白歡的胳膊,萌萌的小臉滿是祈求:“好不好,只私底下叫,白姐姐……”
白歡:“……”血槽―10000。
瞬間把女漢子變成了小嬌嬌,咆哮道:“好!你說什么都好,要星星月亮都給你摘!!”
不就一個不值當的稱呼,只要團子開心,管他呢!
北泠右手掩著面低低笑了起來。
馬車顛簸自帶搖籃哄睡效果,再加上跟白歡鬧了一路,小包子躺在白歡腿上睡了過去。
白歡輕輕地撫摸著團子的頭發,心軟成棉花糖。
這么一個乖巧嘴甜的小包子,誰人不愛呢?
北鐸又怎么忍心,從她在娘胎里就算計她呢?
她身上背負的沉重的不詳名聲,還得從皇后懷孕兩個月開始說起。
六年前,皇后喜迎二胎,陛下大喜,除了實在罪大惡極的殺人犯,一律大赦天下。
舉國歡慶間,一條針對于皇族的陰險計謀悄然而出。
欽天監以星為盤看云算天,人才能推算出氣象,或大旱大災的來臨,一向是國家必不可少的部門。
而攀附與北鐸的庸才,聽他命令,私下各種攪弄風云。
皇后懷孕兩個月時,某天早朝,欽天監爆出一條爆炸性的星象推算――不詳熒惑偏移,隱隱有遮蓋國啟星的預兆,次舉寓意鳳鳴國災害即將降臨,實乃大不詳!
往上數近兩百年,其實欽天監的地位不怎么高,直到在二代昏君登位時,當朝監正推算出國將大難的星象――當即便被昏君砍了頭。
只那一次的成功推算在史書上一代一代的傳下,一次飛天就讓欽天監地位迅速猛漲,坐穩國之砥柱的寶座。
可想而知,再次被爆出國之大難,官員與帝王有多般惶恐不安。
北政極力壓下消息,萬般安撫官員。
起初他們都以為是邊關北泠有異,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身上。
隨著幾個月過去,邊關捷報連連,才恍然大悟想岔了,日子一天天過著,不見災難來臨,心里的恐懼遞減在和平的日子里。
直到五年前夏季,被欽天推算出秋季能豐收的富庶南方,突迎百年大旱,土地都裂成了蜘蛛網,莊稼幾畝幾畝地旱死。
一通通加急災報接連送去都城,北政當機立斷開國庫,撥下百萬兩白銀在南方修水渠救災。
若是正常情況,百萬兩足夠解南方兩個洲的燃眉之急,奈何有奸佞小人從中作祟。
災款由北鐸下放實施,他當即便吞下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下方各洲,又被他的犬馬私吞,再剩余的被犬馬的狗腿子私吞,最終落到修渠項目上的已寥寥無幾。
偏偏北鐸犬馬稟告水渠無恙,北政便放下心來。
此后北鐸蟄伏幾個月,直到樂兒出生那天,由北鐸的一名能人門客,驅使的幾百只烏鴉在皇后宮殿凌空盤旋,桀桀嘶鳴著,將天空都籠罩出一片陰霾。
黑羽烏鴉,在鳳鳴國寓意大災不詳,偏逢公主降臨齊聚,其中的征兆令后宮之人不寒而栗。
皇宮之人誰人也不敢多嘴什么,宮外卻不一樣了,針對于一個嬰兒的惡劣言語,漸漸彌漫開來。
北政極力鎮壓,卻壓不住百口,一籌莫展間,事故又頻發。
南方大旱,餓死曬死無數百姓,秋收之際終忍不住了,為了活命,寫下一封萬人聯名的血書上京面圣。
都城前,衣不蔽體的千名災民,跪地絕望地哭喊,求陛下給予一條活路。
北政這才得知災款被吞沒,大怒質問下方災款的人。
北鐸大哭跪地,說他不知下面的人竟敢吞沒災款,害百姓死亡無數是他失職,一頭便要朝龍柱上撞,以死謝罪。
北政毫不意外的信了,命令北鐸徹查貪官,全部砍頭。
北鐸一副為侄女著想的模樣,樂兒以讓百姓不安,若在因她砍頭,便不是更加不安民心?
愛女心切的北政應了,改為發配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