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早上六點,英鸞殿外的廣場官員腳步匆匆,得知昨日事的右相一脈,彼此交流著晦暗不明的眼神。
皇帝一脈冷哼著,當面對著北鐸一脈連連甩袖。
右相一脈也不惱,假笑著反問,諸位大人可是家庭不睦?
朝還沒開,雙方人馬便先撕了一局。
六點二十文武百官、左右相到齊,順位站好,等著六點半早朝戰場來臨。
今天卻等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拿著笏板著一身暗黃朝服,往常只用玉簪束起的發,今日束起了對應朝服的金冠,表情冷淡,氣息壓迫感十足。
人還是他們熟悉的御賢親王,讓他們驚駭的是那朝服與笏板。
右相一脈面面相覷,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驚愕。
皇帝一脈在驚了一瞬后,便齊齊笑開,王爺……這是要摻政了。
連北鐸都收了幾分笑,最淡定的莫過于曲楓濡,淡笑著朝后退一步,把最前頭的位置讓給北泠。
以往嘈雜的英鸞殿,今日安靜非常,保持著掉針可聞的氣氛,持續到皇帝帶著北容從里殿走上龍椅。
滿朝文武跪地高呼行禮,只兩個人拿著笏板彎身行禮。
北政驚訝的視線從北泠身上掃過。
“眾愛卿平身。”
北容站在龍椅左下方,望著皇叔面上鎮定,心里直接“他娘的”。
右相一脈還沒從御賢親王此后摻政的驚恐中回神,早朝剛開始沒多久,左相又丟下一個辭官的炸彈,徹底引爆朝堂。
比起皇帝一脈齊齊出聲制止,右相一脈滿臉癲狂興奮,終于等到老東西的烏紗帽了!!
嘈雜的朝堂,左相決絕的話貫穿其中:“老臣年事已高,再無精神為國為民,已擔不起丞相一職,近日來腿腳又越發不便,還請陛下體諒老臣年邁!”
見他心意已決,皇帝只能忍痛應下:“允了。”
“謝陛下!”
皇帝一脈心有悲傷,卻無法再說什么。
等皇帝賞完這位兩朝元老,北泠拿著笏板上前一步,語調冷漠:“臣有本要奏。”
北容再一句:他娘的!
滿臉恍恍惚惚,皇叔竟玩真的!他真要開始上朝了!!
同樣明白了的北政,一笑:“說來。”
“中書省侍郎曲沽幽,上為朝堂赤心報國,下為百姓殫精竭慮,儉以養德,廉潔奉公,為百官表率,臣薦于曲侍郎左相一職。”
清冷的話音落下,朝堂掉針可聞,兩脈人瞬間悟得通透。
是,左相退了,但他嫡子接踵而至!烏紗帽依舊在曲家人手中!
曲徑幽一臉蒙逼地站在最后面,總算明白王爺昨天那番話意欲何為。
沉默須臾,皇帝一脈紛紛有本上奏,奏的內容同一件,跟隨御賢親王的步伐,推薦曲沽幽為左相。
反觀右相一脈,跟突然啞巴似的,一句話都不敢放。
周末瀚現在還躺在府邸,陛下得知后一句話都沒說,誰敢在面上與御賢親王作對?
他們不敢,有人卻敢。
北鐸溫和笑道:“曲侍郎以年齡來看確實能當任左相一職,但資歷略微不足,臣請陛下觀望一二。”
“資歷尚淺?”北泠刺人冰冷的視線從他身上挪到后面的崔元身上,“崔大人資歷倒夠。”
崔元都快給嚇跪了,叫苦不迭,如此多人,王爺您干嘛總是逮著他一只羊薅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