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泠回來的當天,北鐸自是收到消息,不知道他的好皇弟這幾個月去了哪里,去時兩千多人,歸時依舊這般多。
他的人進不去王府周遭,只查到多了幾輛無關緊要裝載貨物的馬車架。
幾十個新貴上位,拉攏幾個皇帝一脈,加上皇帝一脈對北政心里生寒,北泠那時砍了他幾十人又如何,四個月他不僅全部奪回,還別有大獲,這一場無硝煙的仗他贏得徹徹底底。
因此即使知道北泠或許在籌謀著什么,春風得意的北鐸也并未放在心上,不說其他,光重拾大臣的忠心,便足夠他有的忙活。
他無需籌謀甚,只需要繼續拉攏那一二十個搖擺不定的墻頭草便可,待成功,朝堂一大半的臣子都會依附于他。
彼時,連兵將都不齊全,再加上北政對他全身心的信任,北泠如何與他斗?
待這陣風波過去,他便要開刀北泠,一但除去此生最大宿敵,鳳鳴入他手指日可待。
北鐸已躊躇滿志地計劃好一切,三個得力臂膀卻不比他眼界定力強,惶恐不已的齊聚梁王府。
崔元這些天眼皮子無端直跳,得知北泠回來的那一刻,更是瞬間起了一身冷汗。
“王爺,臣、臣總覺著御賢親王目的不純,您如何看?”
不僅崔元如坐針氈,周末瀚與房堅心里也直打鼓。
起初單純的以為御賢親王是去邊關巡視,而當四個月才歸后,心里總覺著大事不妙。
可偏偏梁王無任何擔憂之色,對崔元的話置之不理,一心喂著八哥。
過了會,周末瀚出聲道:“要么,臣去查一番御賢親王行蹤路線?”
北鐸右手放背后,左手專心致志地喂著鳥兒,須臾,才開口:“幾個月都未查到,此時便能查之?”
周末瀚不吭聲了。
喂完八哥,北鐸看向三個犬馬:“還未得知他動作,便怕到怛然失色?”
臉色陰沉地走到他們身邊,意味不明地一拍他們肩膀:“跟隨本王這么多年,這心性當真是越發退步。”
三人渾身一僵,豈聽不懂話里飽含的不悅與丟棄威脅之意。
若往常三人會機靈地恭維一番,此時忐忑不安,根本無暇顧及那些,卻也忌憚著被梁王丟之,再不敢多說什么。
北鐸最善利用人心玩弄人心,每每都能精準的拿捏住人的軟肋,驅使其為己賣命。
也知人不是神自會有怕的人或物,對于無關緊要的他任由之,可當他們怕的人,超越自己時,便會果斷地棄之如敝履。
——他們怕他會為他賣命,同樣的,指不定哪天便會因怕轉投他人陣營,他一向不會容忍此事發生。
顯然,對御賢親王怕到骨子里的三人,已觸及他那條線。
只不過一時還用得著他們,未在面上顯露,沉沉問道:“崔大人,兵器買賣可處理干凈?”
房堅抱拳道:“一向妥帖,從未出過紕漏。”
陰沉眸子轉向周末瀚。
周末瀚低頭抱拳:“陷害罪證已處理妥帖,知情者已齊齊處死。”
崔元六神無主地拱手作揖:“臣這邊王爺是知曉的,一段時間便會“換”一個賬房先生,絕不會有活魚存世。”
北鐸不輕不重地嗤笑一聲:“既把柄都處理干凈,你們作何還這般怕?本王的好皇弟可并未有卜先知的本事!”
繼而又冷厲道:“被百姓尊稱為戰神,真當他是刀槍不入、法力通天的神仙?”
三人心里陡然生寒,齊齊抱拳拱手:“臣不敢!”
“都退下,他已回來,有何目的,自會知曉。”
“是!”幾人心里清楚,此番已觸及梁王底線,再多嘴,等待他們的后果根本不用多想。
出了正廳,三人愁容滿面地對視一眼,繼而又紛紛一聲長嘆。
走到門口,房堅才開口:“如王爺所說,許是我們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