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嘆氣道:“可惜我的老底輸的差不多了,沒有什么余錢再去賭博啦。”
說著,他抬眼看了看對面老人,突然疑惑的問道:“您這是怎么了?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夏爾少爺,我……”
“別,叫我夏爾就好,我一廢柴算什么少爺嘛,被老子攆出家門,灰溜溜的跑到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偏偏領地那幫刁民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瘋,說什么也不讓我進入姑媽留給我的那座城堡,不進入城堡拿到家族信物,我連爵位都繼承不了,市政也不幫忙,我又沒能力解決這個問題,現在更是被人懷疑成殺人犯,您說說,有我這么倒霉的嗎?”
話音落下,客廳陷入沉默,徐徐清風順著房間窗戶鉆入,帶起藍色窗紗不斷漣漪,燈座蠟燭光芒昏暗,桌上放置的煤油燈燃燒著發出細碎噼啪聲,肉眼可見的嗆人氣味繚繞于鼻尖,也照亮兩人所在的空隙。
沙發周圍的影子隨光而晃動,氣氛莫名有些冷清。
“說啊?您怎么不說話?”見老人神色怔怔,夏爾上半身向前一探,面帶微笑,眼神卻充滿冷意,:“是無話可說?還是羞于啟齒?”
“我……您知道的,我……”
見他吞吞吐吐,夏爾突然端坐了回去,嘆氣道:“算了,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工資您自己去拿吧,反正也沒剩多少了,多了就當給你的遣散費,少了也當是你欠我的;對了,請您十分鐘之內離開這里,我的眼睛已經受夠了某個陰狠毒辣的老不死了。”
“您不想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嗎?”
“我當然想,可是你會告訴我嗎?”夏爾道:“慫恿賭博、耗盡錢財、安排筆記本、然后不懷好意的看著我一步步走向深淵,不管您處于什么目的,您已經與我勢不兩立啦。”
“你不生氣?”
“生氣啊,但是你懂得,殺人犯法。”夏爾嘆氣道:“我又不可能向對剛才那位禿子那樣和您說什么狠話,您畢竟也這么大歲數了,臉皮總歸厚得很,說了也沒用,只希望您盡早離開,省的我心煩。”
……
“如果老爺能看到你現在這樣,也許他會后悔也說不定。”沉默良久,老管家微微搖了搖頭,顫顫巍巍的從沙發處起身,隨后向著門外走去。
“可惜,一切已經沒法挽回,教會已經盯上了你。”
老人短短兩句話,本還占據主動的夏爾立即變了臉色:“你這是什么意思?”
最后那句話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問的自然是老人前面那句。
可惜,沒有回應,老管家就這么拄著拐棍,一步步走向房門,然后在夏爾注視下,毫不猶豫的開門離開了這棟房子。
夏爾猶豫著是否追上去質問,但老管家并沒有給他任何機會,離開這里走到街道上后,他從袖子內掏出一柄燧發槍,最后神色復雜的回頭看了一眼房屋方向,槍口隨之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砰——!”
響亮的槍聲從街道處響起,落在門前櫻桃樹上休息的幾只烏鴉迅速撲騰翅膀逃離此處。
原地只留下一聲聲吵鬧的呱噪叫聲,以及老管家倒地抽搐的瘦弱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