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體而言,奴役者洞窟的形狀大體呈平面葫蘆形。
最內部一圈是奴隸們收工后的關押地與生活區。
外面一圈則不斷朝著地底與周圍延伸,那主要是在挖礦,同時也覆蓋著其他一些工作區域。
這段時間身處于此地,夏爾已經將整個地窖基本摸透,也對于這里的詳細情況有所了解。
而他此時前去尋找的,則是一位在奴隸當中比較特殊的一位,聲望很高。
行走在幽暗的地牢長廊內,除了偽裝而故意弄出的腳步聲外,四周淹沒于黑暗當中,靜悄悄一片。
安格班內沒有白天與黑夜的概念,但總有一定的時間秩序。
此時基本上已經是奴隸們歇息的時間了,除了一些守夜獄卒外罕有活動。
但就算有“值夜”的獄卒見到夏爾,也不見有絲毫意外。
因為許多獄卒在無聊的時候都會拿精靈奴隸們來取樂。
走過時,甚至還有獄卒調笑他又有哪位奴隸得罪他了。
顯然,原身這種事情其實沒少干。或者說,在奴役者地窖內,這種事情是很普遍的。
身為奴隸,自然沒有誰能夠給他們做主,除了遇到生命危險外,也不會有誰在乎他們遭遇到了什么。
默默前行間,兩側牢籠內黑暗寂靜,但源自心靈上的波動,卻讓他能夠偶爾察覺到一個又一個黑暗中仍舊保持清醒的眼睛在靜靜觀察著他,厭惡、憎恨、麻木、懼怕……
各種情緒不一而足,也讓對此頗為敏感的夏爾心頭愈發沉重。
大約過了一刻鐘后,他來到了此行的目標所在——
同樣是一座陰暗地牢,但關押的卻并非是精靈,而是一個人類。
黑暗下,矮小半獸人手中舉著的火把光芒昏黃抖動,照耀在牢籠內那癱睡于角落的邋遢白胡子老人渾身顫抖,似乎對光線非常敏感。
恍惚間,夏爾突然察覺,自己似乎已經有二三十年沒有見過這種老態龍鐘的存在了。
精靈近乎永生,不論是幾十歲還是幾千歲,外表都基本上屬于二三十歲左右。
然而人類卻不一樣,他們壽命短暫,當人生即將走到終點時,他們的外表同樣會跟隨老化,變得虛弱,變得無法長途跋涉的前往各個精靈國度,也沒辦法再去做一些年輕時可以去做的事情了。
安格班內有一些人類奴隸,但是不多,通常都是半獸人出門騷擾時從最近的人類聚集地抓來的。
同時這里其實還生活著一種特殊的人群,長相丑陋,世代生存于黑暗勢力當中也讓他們智商低下。為魔影服務的層次與尋常半獸人沒什么差別。
靜靜注視著籠子內老人動作遲緩的蘇醒并且支起上半身,夏爾打了個招呼。
于是靠坐在那里的對方稍微用手遮擋視線的看了過來。
那是一雙充滿疲憊的眼眸,渾濁而又暗淡,同時,他的聲音也非常虛弱,似乎隨時都會如同火苗一般悄然熄滅。
事實上,認為他早已無用的半獸人們已經很久沒有理會這位了,要不是有其他奴隸時常偷偷接濟他,這位早就已經被餓死。
“我就知道你會再來找我。”他干裂的嘴唇咧了咧,露出一抹不知是喜悅還是譏諷的笑容。
夏爾聞言淡淡一笑。
他潛伏不久就發現了這位,同時幾次接觸下來后更是與其互相有了個了解。
老人知曉他的偽裝,而夏爾也了解老人目前想要去做的事情。
他們有合作的可能。
然而如果不是夏爾沒找到埃歐爾,他根本不會考慮跑來找這個仿佛隨時都會死去的家伙。
無他,對方雖說可能知道一些線索,但提出的條件卻很苛刻——他要求夏爾幫助他們逃脫此地。
沒錯,是他們,而不是他。
這位的想法很不著邊際,他想要讓夏爾幫助他將此地所有奴隸全都送出安格班!
起先夏爾根本就不考慮答應他這種荒誕的要求,他甚至硬下心來動用自己的心靈之影想要從靈魂上讓對方屈服。
然而這位的心靈卻異常堅韌,同時身體也特別虛弱,就算被那力量折磨的嘔血昏迷,也沒有表露出任何服軟情況。
他不服軟,夏爾就只能主動認輸。
所以他于眼下再次來此。
“你確定你知曉埃歐爾的所在?”夏爾重復的問。
實際上他對這點很懷疑,因為他翻遍整個奴隸區域都沒找見自己那個便宜父親,能再安格班找到對方的可能已經微乎其微了。
他猜測那位是不是已經通過什么秘密通道逃離了這里,畢竟整個安格班除了奴役者地窖外,也沒有其他合適區域適合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