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希姆凜頂端的龐大堡壘此時已經被攻陷了大半,那城墻哨塔當中遍及半獸人的局面看的夏爾直皺眉。
這種情況,此地其實已經算是失陷了。
只有要塞最深處還存有一群所剩不多的精靈士兵仍在內堡防守,仰仗一座城門頑強抵抗著。
只是他們的抵抗顯得分外不起眼。
此時敵人大部隊實際上并沒有多理會于此,而是在為那即將抵達的邁茲洛斯大軍攻城做著準備。
這種情況下,只有一群相對稀少的食人妖與半獸人在一頭炎魔的帶領下仍舊攻打著此地殘存精靈。
而看那搖搖欲墜的城門,顯然精靈們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高空當中的大鷹盤旋片刻,隨后突然朝下俯沖而去。
有炎魔發現了這情況,于是手中一道深紅火球開始醞釀。
只是那大鷹并沒有抵達攻擊距離之內就復又轉移了方向翱翔而去。
炎魔因此收回目光。
然而它卻想象不到這一來一走間實際發生了什么。
悄然出現于內堡城墻頂端的夏爾抬手迅疾朝外射了一箭,隨后腳步一竄,在城墻上一群防守士兵驚愕的目光下,靈巧翻身跳入之后庭院當中。
在他身后城門外,那被攻擊的所在突然傳來一陣響亮怒吼,那似乎是炎魔特有的聲音。
只是這怒吼出現的非常短促,當一道沉悶爆炸聲響過后,就直接戛然而止了。
于是一時間外面變得有點安靜,攻城錘轟隆的聲響暫時消失。
“卡尼珥大人?怎么會是您?”一道驚愕聲音傳來。
目光看去,指揮一群士兵用力抵抗城門動蕩的軍官似乎有點眼熟。
稍微一思索,他發現這位似乎是某個討人嫌家伙的副手。
隨后當他看見不遠處存在著的一條大白狗后,夏爾不自覺皺眉。
沒錯,就是凱勒鞏那個家伙。
想想似乎也很正常,前陣子戰爭沒爆發之前,就聽說這位被他大哥打發到希姆凜吹冷風來了。
只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夏爾顯然忽略了這件事。
不過發現這點后,他倒也沒有轉頭就走,并非準備以德報怨或者顧慮大局,主要原因是聽說凱勒鞏此時已經重傷捶死。
門外攻勢因某位炎魔指揮官的遇刺而暫緩,一位士兵將夏爾引入后方內堡大廳當中,隨后面色慘白癱在一處長桌上的凱勒鞏就映入眼中。
對方渾身是血,身上還插著好幾枚斷箭,此時躺在那里正清醒著,但卻似乎已經屬于回光返照。
聽到聲響后他轉過頭來,發現是夏爾后,不覺咳嗽了起來,嘶啞聲音斷斷續續。
“知道嗎,我、我剛剛還在想,臨死前竟然用仇敵發明的藥劑續命,簡直……簡直是一個恥辱!”
夏爾沒有回應,而是腳步靠近,準備上前看看他傷的到底如何。
然而面對走近的夏爾,黑發的凱勒鞏卻喘著粗氣,勉強抬起手臂來,無力的錘了夏爾肚子一拳,隨后慘笑一聲。
“死、死之前殺了那么多敵人,現在又報了你羞辱之仇,你、你能來,我倒是幸運,沒有遺憾了!”
言罷,他錘在夏爾肚子上的拳頭無力劃下,嘴角帶笑,但那漸漸空洞的灰色雙眸卻無聲凝望向大廳外隱隱煙霧彌漫著的防守戰場。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