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盤光碟恐怕會是她這輩子都永生難忘的物證之一了。
白明朗看了海燃一眼,像是在確認她是否做好了再一次在大屏觀看某些畫面的準備。
感受到白明朗的目光,海燃微微點了點頭。
四周敞亮,多人在場,再看一次也無妨。
但要是白明朗敢再一次把這證據丟給自己來解說,海燃分分鐘能先把這不孝不悌的倒霉弟弟料理成“手撕弟弟”。
白明朗顯然也從海燃冷冷的目光里看出幾分危險,自然而然地自己接過了話題往下說:“這是大小姐在風大廚的觀影室里找到的,不知道你們二位作為風大廚的左右手是否觀看過里面的情節。”
自從之前的內訌暫時擱淺之后,就再也沒理睬過對方的倆師姐妹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對方。
就這輕描淡寫的一眼細節,正對面的海燃就看出了些許端倪——
對于這盤光碟的存在,大徒弟應該是一無所知的,但小徒弟明顯知情。
只不過在這種說多錯多的關鍵時刻,沒有點到自己頭上,任誰也不會自發自動地上來坑自己一把的。
海燃也沒有出聲戳破。
畢竟她的判定出自自己對雙方微表情的觀察,而沒有直接指向某人的實證,何必節外生枝浪費時間。
見師姐妹兩人都不說話,白明朗聳聳肩:“不管你們之前是否看到過,現在都需要一起再看一次。當然出于時間考慮,這里我有選擇性地節選了一部分。”
白明朗說完就直接點開了一個特意拼接過的小視頻。
共享屏上的畫面微微顫動了一下,直接出現了一具紋絲不動躺在金屬解剖床上的人體。
一雙手伴隨著詭異又嘈雜的背景音樂不斷地交替著各種類型的刀具,流暢地肢|解著解剖床上的人。
看到桌子對面的江羿瞪大眼睛的模樣,白明朗下意識悄悄在余光里瞥了一眼身邊的海燃。
大概是有了心理準備,這一次海燃鎮定了許多。
只是皺緊的眉頭依然能夠顯示出她心里極度的不適和不快。
要說此時此刻全場最鎮定自若的,怕就是一臉平靜抱著雙臂“觀影”的小徒弟了。
海燃偶爾會在視野邊緣掃一眼對面兩人。
每看一次她心里更加確定幾分之前的判斷——這個小徒弟恐怕不止知情,說不定再看幾分鐘還有出場機會也不一定。
畢竟男人和女人的手還是很容易區分的,尤其小徒弟左手手腕的位置還有一顆小米粒大小的胎記。
微微瞇著眼睛暗自觀察的海燃突然有點后悔,沒有在快進的時候把那盤光碟看完。
不然說不定就能撈到一條有直接指向性的證據了。
不知道真的是海燃想多了,還是剪輯漏掉了,一分半的快剪視頻已經沒有多少進度條了,除了金屬解剖床上的人體來來回回換了不少,那雙操刀的手倒是一直沒有變過。
然而就在海燃有點失落地松了口氣的同時,視野里一個小細節引起了她的注意。
視頻中一具剛剛更新出來的人體在被刀尖劃開腹部的時候,放在身體一側的手指竟然猛地彎曲了一下!
“停!”
察覺到異樣的海燃立即喊出聲,整個人也不由自主繃緊身子死死靠著桌邊,就差整個人貼到屏幕上了。
白明朗在海燃出聲的剎那就反應極快地按了暫停鍵,只是以他的目力并沒有看到剛剛以3倍速快進的畫面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海燃森冷的聲音命令道:“往回倒三秒。”
白明朗二話不說依命照做。
由于是拼接剪輯的視頻,又有意做了提速,所以即便倒回去三秒再重新播放,畫面上也依然是一陣飛快的殘影。
然而就在這一陣殘影中,海燃銳利的目光卻捕捉到了罪行升級的證據——
“這些被解剖的人當中,有人還存在生命體征的跡象。”
這一次,輪到同時同地搜證的白明朗感到詫異了。
不僅是他,就連對面的兩人表情多多少少也參雜了幾分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