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燃一邊說一邊著重用光標來回在照片中的肉塊上畫了兩下:“這袋厚切腿肉的脂肪部分,就是可疑的黃色。”
雖然之前已經有了碟片暴擊+模擬場景的經歷,剛剛海燃循序漸進的講述方法也算是打了預防針,但江羿還是覺得胃里無可避免地翻滾起一陣惡心。
不過這次她已經有了明顯進步,不但沒有要再吐它一個昏天黑地的打算,甚至還能做到臉色波瀾不驚。
至于在心里惡狠狠發誓這個月都不會再碰一點肉食什么的……只要自己不說,又有誰知道呢!
海燃看著一臉鎮定的江羿欣慰地點點頭。
看來這個環節應該不會有人再吐了,甚好甚好,大家都在進步中。
否則再來一次的話,就怕自己也會忍不住了。
既然忌諱不再,海燃在講述證據時也就更加放得開了:“受到了下面腿肉的提示,我留意到上面冷藏層的咖喱醬表面,那層凝固起來的油脂似乎也是比較濃重的黃色,還有那碗單另存放的油。所以我做了個鑒定申請——”
調出鑒定報告單,海燃直接把最下面一行被蓋章認定的結論放大出來:“經檢驗,這碗油脂和咖喱醬里面都含有人類脂肪成分;而下面抽屜里的腿肉,根本就屬于一個年齡在15歲-18歲之間的少女。”
雖然大家早就對這種結果心知肚明,但真的面對正式公布的報告時,每個人臉上多多少少都出現了難以言喻的神情。
即便在這種時候,海燃也不忘記觀察曲蕎的神態變化。
比起其他反應,此時此刻海燃更愿意看到曲蕎露出質疑或者驚訝的表情,哪怕只有一點點。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確定,曲蕎依然保持著獨立的思維和感情,而沒有被角色的情緒所左右。
像是感到了有人關注自己,曲蕎緩緩抬頭迎上了海燃的目光。
驀地,曲蕎咧嘴笑了。
海燃目光一凜,就聽曲蕎緩慢又清晰地開口:“腿肉和油脂是師父讓我幫他暫時保存的,因為需要有人凌晨四點起來把腿肉放到冷藏室讓它自然化凍。”
曲蕎聳聳肩,一臉的理所應當:“顯然他也覺得讓自己的徒弟在那個時間,專門進一趟冷庫就為了拿兩片肉有點說不過去,所以他允許我把這些食材帶回自己房間,暫存在冰箱里面。”
“至于咖喱醬,那是師父把給白老爺出餐用剩的醬料打包后,當作獎勵給我的。”
說著曲蕎臉上的笑意更加放肆起來:“按這個架勢看來,我也是受害者才對啊!畢竟我是個除了做菜什么都不懂的廚子,怎么可能會有分辨人油那種可怕的常識呢?”
聽到這番狡辯,江羿和白明朗不約而同看向了海燃。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面對曲蕎明顯帶有小徒弟影子的挑釁,這一次海燃并沒有一絲怒容。
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曲蕎的陳詞之后,海燃反而一臉云淡風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也對,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在這次劇情中,從兩人首次正面相遇就開始頻頻爆出危險的火花,這還是曲蕎第一次看到海燃對自己的說話沒有反駁或是痛斥。
一時之間曲蕎竟然產生出一種不太適應的感覺。
掃視一圈將眾人神情盡收眼底之后,海燃繼續一臉云淡風輕地說到:“那我們就來說說除了你之外,絕對不會有其他可能性的證據好了。”
話音剛落,海燃已經在共享屏上甩出了兩張新照片。
曲蕎只是瞄了一眼,原本囂張的笑臉就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一樣是一行兩張并排放置的照片,左邊一張上面是一個掛在床頭的捕夢網,右邊則是魚缸里被翻起底的礁石。
不用再放大,眼尖的人就能看到礁石污黑的某處嵌著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海燃慢條斯理地活動了一下脖頸,仿佛老師上課提問似的說到:“有人認識左邊這張照片上的東西嗎?”
嘴上問的是“有人嗎”,可目光卻是直勾勾看著江羿。
再次獲得主訴人關注的江羿簡直要抓狂了,所謂“心頭瞬間奔過一萬頭草泥馬”也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