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蕎的嘴角拉出一個邪笑:“也沒人照顧,自己掙扎著活了兩年,打水的時候不小心掉井里淹死了。村子里的人還抱怨,他們因此少了一口能喝水的井呢。”
不得不說這個回答讓另外三個人多少都松了一口氣。
只是海燃一點都不相信曲蕎,或者說小徒弟,是出于所謂的情份回去的。
換言之,那三個不像樣的大人雖然聽上去下場都有點慘,但絕對好過落在小徒弟手里。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海燃發散思維的影響,白明朗也順勢開口問道:“你跟那個男人的合照是從哪里得來的?”
曲蕎聳聳肩:“我后來找到那家辦喜事的人家,跟他們討來的。”
江羿疑惑地轉頭看著曲蕎:“先不說人家憑什么給你,就說你是怎么知道你們被拍到了?”
曲蕎就像聽到什么有趣兒的事兒似的,好笑地看了江羿一眼:“你知道為什么那么多年你都不受師父器重嗎?”
江羿一梗,下意識看了看桌子對面的兩個“外人”,有點尷尬地在心里忿忿嘀咕起來——
這兩件事兒有毛線關系啊!死小孩!囂張個p!
曲蕎可不管自家大師姐是不是被自己搞得顏面無存,直接自顧自總結道:“因為我長心也長眼了。”
江羿一怒之下“啪”地用力拍了桌面一下:“就你能!行了吧!我不問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海燃總覺得在“熱身運動”前曲蕎是真的任由自己代入小徒弟的情緒在擠兌師姐,而現在雖然也吵得急赤白臉的,卻更像是曲蕎本人在逗弄江羿似的。
就好像自己剛剛忍不住使壞一樣,沒什么惡意。
想到這,海燃也沒有刻意給兩人打圓場,而是好奇地追問:“你怎么跟人家主家說的,讓人家愿意把照片給你的?”
曲蕎聞言跟背流水賬似的答道:
“他們結婚當天我叔叔不見了,小巷里貼了兩天尋人啟事街坊鄰居也都看到了,等新娘子回門回來之后直接撞到她身上賣慘,順便指認一下我們當時蹲的那棵大樹,再哭唧唧沒有照片更難找人之類的……”
“本來就是一個孤苦無依的瘦弱小女孩,心急如焚地尋親,卻還那么懂事——”
像是總結陳詞一樣,曲蕎自動分析道:“找對時機不給人添麻煩,找對人選挑好說話的那個,找對話頭提示對方因為沒照片更找不到家人,順便暗示一下人在你們持續拍攝的區域停留過。”
說著,曲蕎嘲諷地看了海燃一眼:“感覺你很懂怎么抓別人的心理啊,這種簡單的把戲都沒看出來嗎?”
聽著曲蕎的長篇大論,江羿眼睛越瞪越圓不說,目光也小心翼翼的不停地在曲蕎和海燃之間來回掃視。
好家伙!
這丫頭現在是在質疑海燃嗎?
曲蕎的本性不是走冷漠冷淡冷酷的西伯利亞風格嗎?
聽著欠兮兮的語氣,該不會又被“高度共情”影響了吧?
海燃輕輕嗤笑一聲,淡淡回到:“我懂得抓別人的心理,是基于我曾經接受過的專業訓練和經年累月的實戰經驗,而不是因為我能跟心理扭曲的變態共情。”
看著曲蕎的臉色微微變色,海燃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
“之所以問你只是為了從另一個角度驗證我的分析;更何況遇到你這樣極端人格的例子,我會習慣性做案例信息搜集。有機會不用跑去監獄申請流程就能提審嫌疑人,不問的才是傻子。”
海燃幾句話就輕描淡寫地把曲蕎剛剛積累起來的自信打得煙消云散。
在一旁暗暗八卦的江羿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無聲地拍了拍手。
爽。
惡人自有惡人磨。
果然教訓熊孩子還是要熊大人出手更給力。
“罵我呢?”
冷不防一道帶笑的清冷聲音在頭頂響起,被突襲的江羿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媽呀!你怎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