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她放下手臂的一瞬間,巴士最后一扇車窗上突然出現一只鮮血淋漓的手掌。
那手掌猛地拍在車窗上之后,又無力地向下滑落,硬生生在車窗上扯出一道驚悚的拖尾血手印。
所有在場的警|員幾乎都不約而同哀嚎起來,其間還夾雜著幾句絕望又痛苦的咒罵:
“HolyShit(媽|的狗|屎)!這混蛋又要開始了嗎!”
海燃不由得一愣。
又要開始?
開始什么?
這一次,海燃的問題得到了及時的解決——
就在她還沒來得及像其他人一樣撇開頭的瞬間,之前那只血淋淋的手掌再度出現在窗前。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這只手掌被匪徒握在了手里,隨即向嘴邊送去。
海燃:“!”
幾乎將全部注意力放在目力上的海燃躲閃不及,直接將這一幕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終于懂了,為什么當那匪徒走到車廂后部的時候,周身一起布防的陣營里會逐漸開始騷動不安了。
合著這些比自己早到的警|員們已經看過開場了,而自己是中場進場直接看了個高|潮!
看著車廂里的男人目光呆滯,卻兇狠地咬噬著手里的那片斷掌,海燃覺得胃里和喉頭被一陣陣洶涌的酸水燒到火燎燎地疼。
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身體應該會本能地回避一些會造成機體或是精神以及心理損傷的事情的。
但那也只是“應該”。
在一些特殊的極端情景下,極度恐懼更容易讓人的大腦徹底當機,從而讓聽命于大腦的身體也遲鈍起來。
比如此時此刻明明心里又害怕又惡心卻依然無法移開目光的海燃。
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首發劇本殺時的冰柜藏尸什么的都實在太小兒科了——
比起連尸體都沒有看到的情況,眼下這吃|人live版不是已經刺激到頂點了?
不說其他的,就這血腥程度,這大叔差不多也能跟風大廚相提并論了吧?
海燃皺了皺眉,將跑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否則就怕在自己惡心自己的歧路上越走越遠。
車廂里的齊思鑒由于姿勢問題,并不能第一時間發現自己身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好在他耳力不錯,所處位置距離后排也不算遠,所以那種牙齒間撕咬的嘎吱嘎吱聲響還是讓齊思鑒心里多了幾許猜測。
只是……
在這種情況下,這哥們兒還有心情吃東西嗎?
這車上還能找出什么食物來嗎?
齊思鑒皺著眉頭仔細傾聽著那一陣讓人心寒的磨牙聲。
不對啊……
這動靜分明像是在咬噬韌勁非常的東西,比如肉食什么。
要是費勁成這個樣子……
齊思鑒想到了什么,頭皮突然一炸,瞬間整個天靈蓋都麻木到不行了——
我勒個大艸!
這哥們兒該不會在吃生肉吧?
生肉的話……
齊思鑒下意識狠狠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