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耷拉著眼皮,盤坐在炕上,睥睨著下方的孫梅和黎月華等人。
只見她們妯娌二人發髻凌亂,身上布滿了灰塵和污垢。
“老大媳婦,老二媳婦,我老太婆還沒死呢,你們就鬧個沒完沒了,是覺得我老婆子老了不中用了嗎?”
聽著姜老太太責怪的話語,孫梅和黎月華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里。
平日里,她們囂張慣了,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姜老太太。
只要姜老太太一開口,她們兩個鐵定要遭殃。
“娘,說來,也怪姜棠,要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去找黎月華的麻煩。”孫梅直接把矛頭指向姜棠,順帶把自己的鍋也一并甩掉了。
姜老太太微瞇著幽深的眸子,冷聲問道:“這事跟姜棠有什么關系?”
“娘,事情是這樣的,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在村口遇到了姜棠和她養的那個小白臉。我本想讓她把擺攤的技藝教給我們,也好讓我們多賺些銀子,這樣,也能讓娘早日享上清福。可您知道姜棠是怎么說的嗎?她說我這個當兒媳婦的都沒有本事讓娘您享上清福,又怎么輪得到她一個外嫁的孫女。她還說,她跟我們姜家已經沒有任何的關系,還讓我們不要再去找她。”孫梅把姜棠說的那些話添油加醋說了一遍,唯獨沒有提及姜俊的事情。
因為她知道,姜俊在姜老太太的心里有多受寵,要是被姜老太太知道姜俊在鎮上做的那些事情,定會大發雷霆。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也只能隱瞞到底了。
聽到孫梅的話后,姜老太太布滿褶子的臉上滿是陰郁之色,“姜棠真是這么說的?”
“是啊,娘。”
姜老太太抄起桌上的茶碗,直接砸在黎月華的身上,把她的額頭砸了一個血窟窿,“老二媳婦,看看你都生了個什么玩意兒。她要真不想跟我們姜家扯上任何關系,那就叫她滾遠一點,不要再我們姜家人的跟前晃悠。你說你,連自己生的女兒都管不了,你還能做什么?”
黎月華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低落而下,盡管她疼得幾近昏厥,也不敢在姜老太太的跟前喊出聲來。
姜鐵山見自家媳婦受了傷,便徐徐走到姜老太太跟前,求情道:“娘,這事也怪不得月華,畢竟,姜棠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了,我們姜家的事情本就跟她沒有關系,你也不能僅憑大嫂的一面之詞,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她的身上。”
“老二,你可真是長本事了,竟敢為了自己的媳婦跟你娘頂嘴。難道在你眼里,我這老婆子就不該享清福,活該一輩子受苦受累嗎?”姜老太太的這一番話,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姜鐵山的心臟。
一時之間,姜鐵山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個是自己的親娘,一個是自己的媳婦,不管站在哪一邊,都會成為一個罪人。
萬般糾結之下,姜鐵山還是硬著頭皮,道:“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倒是說說,你什么意思?”
“娘,我知道您辛苦了大半輩子,想要享清福。只怪我這個當兒子的沒本事,一輩子毫無作為,連自己生的兩個女兒都給賣了出去,貼補家用。現在,姜棠能賺錢了,卻不認我這個爹,那也是我的報應。我總不能去逼著姜棠,讓她贍養我們這一大家子吧?”
聽完姜鐵山的話后,姜鐵柱的臉色也紅得厲害。
身為長子,他更是平庸且毫無作為。
姜鐵山再不濟,起碼女兒還是爭氣的,可他呢,生了三個兒子,沒一個是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