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客堂。
徐廣智,或者說姜栩的爸爸和舅舅正在抱頭痛哭。
孟珍珍不是個悲觀主義者,但是只要稍稍設身處地,她就會替這位悲催的季染瑜女士覺得人間不值得。
剛剛生完孩子就被告知孩子重病。因為家里沒錢,只得由丈夫帶著孩子回本家借錢看病。
然而丈夫孩子一去不回,半年杳無音信。她更是由于種種原因不能再在那個村子等下去了。
至于那兩位去拜訪季染瑜女士的女性,不知她們是何等樣的身份。
但是孟珍珍相信她們是不會說出“給你一千萬,離開我兒子”這樣叫人喜聞樂見的臺詞的。
所以孟珍珍一點也不同情這個不知所謂的大胡子,她只想替那位不知是主動還是被動失蹤的母親,好好照顧她的孩子。
“咳咳,姜先生,你先擦擦眼淚,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
孟珍珍給滿面狼藉的大胡子先生遞上一個木制紙巾盒。
抽泣的大胡子眼神茫然地看過來,她只好隨手抽了兩張細紋衛生紙出來塞到他的手里。
“我要跟你談談徐廣智,也就是你的兒子姜栩接下來的撫養問題。”她一臉嚴肅地說道。
擤擤鼻子,大胡子兩只通紅的眼睛看向孟珍珍,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個外人,一個小孩,跟他談兒子的撫養問題
“他住在你這里花了多少錢,我可以雙倍給你。”
他的大胡子一說話都在顫,看起來有些滑稽,
“我現在住在人武部的營房里,暫時沒辦法安置孩子下周串休,我就把他送回市里去。”
這樣的處理方式早就在孟珍珍的意料之中。
呵,男人。
“我不贊成你把孩子送到你父親家里去”她語氣堅定,與其說是勸說更像在下命令。
姜政河下意識就想要反駁,“他是我的兒子,去爺爺家住”
“如果你當他是你的兒子,就更不應該把他送回那個說孩子是撿來的爺爺的家,因為那里根本沒有人希望他回去。”
孟珍珍阻止了他的話頭,什么樣的爺爺會告訴孫子他是撿來的,像個無知的蠢婦。
“”大胡子不吭聲了,事實確實是這樣。
姜栩被拐賣之后,后媽只是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孩子不見了,壓根沒去找過。而他爸爸更是像忘記了這個人一樣,積極地開始幫他安排相親。
甚至他這個做爸爸的,也只請假找了兩個星期就放棄了。還自我安慰,可能是染瑜偷偷把孩子帶走了。
“你兒子失蹤,你家人報警了嗎”
“”
“我猜沒有,對吧
我再猜一下為什么沒有吧,那是因為這孩子根本沒有上戶口。
為什么沒有上戶口呢因為你的戶口本上是未婚狀態。從法律上看,你還是單身。
你看,在法律上,姜栩這個人是不存在的,只有徐廣智才是他的合法身份,你承認嗎”
“那我還能怎么辦”大胡子今天已經不知道幾次顛覆硬漢形象,他又哭了。
孟珍珍鄙夷地看一眼這個沒主意的男人,說出一番擲地有聲的話來,
“我要把廣智留在我這。
雖然他的媽媽不在這里,但是我可以做到,在物質上,讓他保持跟有媽的孩子一樣的標準。
我能護著他,保證不會有人欺負他,搶他的東西,杜絕任何不平等的待遇。”
沒錯,她就是在內涵姜家后媽和熊孩子二叔虐待小姜栩,內涵他這個所謂親爸竟然縱容別人的虐待,像個睜眼瞎子一樣視而不見。
“可他是”姜政河的態度松動了。
“在血緣上,他永遠都是你兒子,我們沒有不允許你來探望他,甚至歡迎你常常來,”
她繼續蠱惑道,“你看你都不需要承擔孩子的生活費,想來看看的時候直接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