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孟珍珍正在陸雋川的親自指導下做飯。
原本四小智也跟著在廚房忙活,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一個個地溜走了。
在門前空地上滑板車的小廣智咕嘰咕嘰眼睛,攔著不讓衛星姐進去幫忙。
袁衛星從敞開的門口斜斜看進廚房,那兩人正手把手教切黃瓜呢,精細得跟繡花似的。
她轉身一邊捂嘴偷笑,一邊去給姑婆沖油茶面了,這頓晚飯不知道要等到啥時候才能吃上,得先墊吧墊吧,不然老太太該被餓著了。
自從上次學會了用土灶燒米飯,孟珍珍還沒給小哥哥演示過自己點亮的新技能。
等她把火生好,水燒滾,撇了多余的米湯,蓋上蓋子燜飯,鼻子上又是一抹灰。
輪椅上的陸雋川,看得忍俊不禁,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邊引。
火苗映在他的眼睛里,他的視線仿佛也有了溫度,逡巡過的地方一路惹火。
孟珍珍被他滾燙的目光燎得心癢難耐,忍不住彎腰低頭輕吻他綿密長垂的睫毛。
小哥哥似乎也忘記了自己本意是想要幫孟珍珍擦掉臉上的炭灰,他只是順勢閉起眼睛發出了低低的類似嘆息的聲音。
隨著他抬起頭的動作,仿若精心雕琢的鎖骨和頸線迷人的棱角就這樣從襯衣的領子里顯露出來。
孟珍珍看了一眼覺得自己的喉嚨剎那間就被邊上的土灶烘干了,焦渴、灼熱,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簡直要命。
你懂的
鍋里劈劈啪啪地響著,孟珍珍“啊”的一聲清醒過來。
她從陸雋川的腿上跳起來,拿起鐵耙子著急忙慌地在灶膛里扒拉著柴,完成退火的步驟。
小哥哥一邊隱蔽地調整坐姿,一邊看著小姑娘手忙腳亂的樣子,胸口震動發出低低的笑聲。
一通忙活完,孟珍珍才發現小哥哥從額頭到臉頰一大片都是灰黑色的,“你的臉怎么好臟呀哪兒蹭的。”
陸雋川還沒來得及說話,這時舅舅和他的聲音一起進了廚房。
第一眼他看鍋,“糊啦”
再一眼看廚房二人組的臉,“我的馬鴨”
晚飯的鍋巴特別結實,香香脆脆的,就像一口鍋一樣。
四小智每人分了一塊,孟珍珍給他們擠了一小碗番茄沙司讓沾著吃,一個個都吃成了大花臉。
小廣智特別喜歡陸雋川,一定要坐在他邊上,結果就是小哥哥挺括的襯衫肩膀上留下紅紅的印記。
陸雋川在桌底下捏捏小姑娘的手,讓她看自己的肩膀。
孟珍珍笑而不語,明白小哥哥這是在提醒她,還有一招不用手擦掉奶油小胡子的“絕學”尚未來得及傳授呢。
祁準端著酒杯,看著面前這位“準外甥女婿”有點鬧心。
他之前是聽孟光南提過一嘴的,說是央企技術員,正式工,長得好,人老實,最重要的是珍珍喜歡,就讓倆人先處著。
祁準在農場里認識了一個五幾年下鄉的老支青,特別會看面相,說經歷、說性情、說命運,都挺準。
比如,他一看祁準就說他父母姊妹緣淺。
龍江農場大冬天的外面冷,他就在火炕上跟老支青學習了這一門相面的絕技,一路來看的都挺準。
那位謀奪家產的帝都老鄉,就是個貪心好色的相,而他的救命恩人洛青山的面相,不是大英雄就是大奸賊。
這會兒,他看著陸雋川的臉心里抓心撓肝的。一是擔心自己學藝不精,二是擔心自己看錯。
要不要和外甥女說一聲呢想了半天,他還是把那句話和杯中的劍難春一起咽了下去。
“珍珍啊,舅舅考慮成熟了,我要去賣煤,把煤買到我龍江的農場去。”
孟珍珍一聽就樂了,“舅舅啊,我們才復習的地理,你們龍江那地也產煤,叫鴨西煤礦,你聽說過嗎從鴨西運到農場不比這兒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