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又開始在街道上瞎溜達,阮嬌干脆直接趴在窗口處看著,正走過一條胡同口時,突然聽到胡同里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響動。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聽岔了,待仔細聽了下,真是有聲音。
她剛想開口招來護衛問問,不待她開口,負責她安全的王護衛就驅馬來到車廂邊給阮嬌說道:“小姐,奴才聽到這邊巷子里有異響,怕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奴才去看看。”
王護衛是個熱心人,他聽到了,如果置之不理,他心里過意不去。
阮嬌小肥手一揮,“嗯,那你去看看吧。”
馬車停下來等著,不大會兒,王護衛急匆匆地回來了,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受傷昏迷的少年。
“小姐,奴才趕過去看到一群人毆打這人,這少年受傷頗重,我看他昏過去了,就把人帶回來了,要不要幫忙送去醫治。”
這話簡直是廢話。
人都帶回來了,不送去藥鋪送去哪里。
......
他們就近找了家藥鋪,或許是因為開在西南市場,招待的都是富貴人,所以這家名叫吉林藥堂的藥鋪看起來還蠻高大上的。
藥鋪門面很大,店里寬敞明亮,雙層樓的前后院結構,干凈整潔,藥鋪里有股濃郁的藥香味兒。
此時昏迷的少年被王護衛抱進藥鋪里放在診脈室的小床上,坐堂大夫看著送來的少年鼻青臉腫的模樣,心下了然。
阮嬌也跟著進來,她好奇地打量完了藥鋪,覺得無聊便跑來看老大夫看診。
看著花白胡子的老大夫閉著眼給這個看年紀也就七八歲模樣的少年把脈,阮嬌覺得很神奇,只是兩根手指搭在手腕上就能探知到一個人的身體狀況。
阮嬌也不出聲,就靜靜地倚著門框站著,一臉迷惑的樣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阮嬌看著眼皮子都覺得沉重得想睡覺時,老大夫開口了,只聽得他低沉的嗓音說:“既然醒了就給我說說都哪里痛。”
望聞問切,阮嬌腦子里突然想起這個詞。
這是她對中醫的唯一認識。
之前這少年昏迷著,問不了,所以這老大夫也是在等著人醒來問診嗎。
“你看不出來,我可不想被一個老庸醫害死。”謝瑾眉頭緊擰著,一臉冷漠,冷睨了老大夫一眼。
那眼神帶著幾許輕蔑,還有幾許嘲諷的意味。
他的嗓音很低沉,夾裹著冷冽的寒意,說出的話不近人情,可不知為何,阮嬌隱約從這話里聽出了點頹意。
阮嬌不由得好奇地打量這少年,鼻青臉腫,簡直連他娘都認不出來的慘狀。但是仔細看能發現他三庭五眼很好看。五官很立體,高鼻梁,劍眉,斜長的深邃眼,薄唇,耳垂有肉。
這長相,用老人的話來說就是長得俊俏又有福氣的孩子。
他身上穿的月白色衣袍雖然皺巴巴的還被撕破了幾道口子,但是看得出布料質地上乘,這樣的長相氣勢和穿著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
想到此,阮嬌不由得好奇他和誰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都說打人不打臉,這人是不僅被人往臉上招呼了,連身上都可能傷得不輕吧。
謝瑾心情不悅,他眼眸瞥到門框邊站著的小矮子,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冷聲問:“誰把我送來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