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懷智被抬著往宴客廳走,耳聽得前方熱鬧的聲音傳來,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只好認命服軟讓兩個兄長把自己放下。
畢竟他還是要顏面的,如果被人看到他此刻的形象,他都不敢想象那畫面。
阮懷義和阮懷禮也沒打算真就這樣把人抬進去,松開手后一人給他肩頭來了不重不輕的一拳,眼神明晃晃地表示:早這么識時務多好。
阮家此次宴會的目的是讓自家兒郎能認識下別家的姑娘,看看有無好感的。
恰逢如今暑氣盛,便安排在涼風習習的陰涼的觀景亭廊上,左右兩岸觀景亭廊隔湖相對,像兩個隔空相望的有情人,中間隔著一個十幾長寬的小湖,湖里種著碧玉蓮,碧波蕩漾,蓮葉漫天,湖里還有一對鴛鴦在戲水。湖畔邊栽種著景色宜人的高矮不一不至于完全遮擋住視線的園林綠植。
如此遵循著男女大防的禮數,又不至于太守著規矩拘束著,顯得沒趣味兒。
如此美景當下,美人在水一方,美食美酒相伴,讓左岸的年輕氣血旺盛的兒郎們享受不已,心里嗟呼美哉!這一趟來得值啊!
阮家兄弟三個一進來,就被人眼尖地看到了,一招呼,瞬間所有人都圍擁而上。
今日這場宴會的目的所在,有眼睛看的人都懂,頓時一個個都一臉揶揄他們。
來的公子中有阮家的親家,也就是阮家兒郎們的表親,其余的都是和阮家交好的人家里的,從小就認識。
大家都是有什么說什么,當然該說什么也有分寸。
阮懷智的表兄柳奇,字長青,年二十二,與阮懷智可以說臭味相投,都是愛好享受派的公子哥兒,偶爾還相約著一起游玩賞樂。
他上前來到阮懷智跟前,很熱乎地抬手搭在阮懷智肩膀上,兩人身高差不多,都是八尺男兒(一米七八左右),皆面相俊朗。
且兩人今日還湊巧地穿了同款布料做的衣袍,一身藍袍廣袖華服,頭戴玉冠,腰間佩玉,系掛香囊,手中無故不離身的水墨山水玉竹折扇。
九成九相似打扮的兩人站在一起,視覺可不是一加一的。
別人看他們兩人湊在一起也就不摻和了,都跑到另外兩人那去。
柳奇俊朗的臉上此時卻像個猥瑣小人般笑出了猥瑣的笑聲,對著阮懷智擠眉弄眼,戲謔道:“沒想到表弟如此著急,難道是外面的野花不夠香,想要找個家花來聞聞。”
這話含義不可謂不深。
阮懷智嫌惡地抬手推開他湊近的大臉,嫌棄地惡心道:“去,去,別靠我那么近,你個臭男人。我什么時候著急過,況且你都不急,我急什么,我可是聽說舅母給你選好了人選,這次你不從也得從了吧。”
阮懷智提醒他自己都是火燒屁股了,還好意思取笑別人。
柳奇被他拿這話捏住了嗓子般,臉上表情凝滯了下后,才哀嘆了聲,然后同情地看了阮懷智一眼道:“看來我們倆是同命相憐啊。”
身為大齡青年的柳奇,他母親就只生得他一子,因此從十六歲就被母親催促著娶妻生子,五年來,他被相看了不下五十次,導致他看到小姐都快要有條件反射的陰影了。
當然也不是說他就此變了取向,他在外面也是有三兩個紅顏知己的,只要沒害處,他還是很享受溫柔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