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了李琛說這番話就知道他話里隱含的意思,這一次男人是專門來請他出山的,可惜....
“您知道我的心思的,當年我就說過,出仕便永不在入仕,君子一諾,永不言悔。”
李琛一邊走著一邊不疾不徐地說道。
兩人步伐快,很快便來到湖泊邊,李琛眺望著眼前的山谷,問道:
“您看此處山谷如何,可是寧靜幽遠。這里當初雜草叢生,湖里淤泥水草雜多,是我一手清理打造,當時也感覺很累,可是累過,看到改造后的景色,就覺得值得了。
這么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閑時垂釣,興致來了揮毫書寫兩筆,偶爾與三兩志趣相投的友人品茗飲宴手談一局,這日子多悠閑自在。
曾經我以為我會過不慣這樣的平淡的日子。
我當年苦讀書詩為的就是汲汲于功名利祿,但是現在看看,沒有什么是不能過的,經歷了才知道,日子就是這樣日復一日地過下去,久了也就習慣了。”
他的嗓音低啞,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夾著股淡漠,不染塵俗之感。
男人聽到他這話,確定了他的意思。
于是便不再追著這事不放,兩人找了個位置開始垂釣。
良久后,男人問:“你覺得我此前與你商議的朝廷組建羽鷹衛之事可不可行。”
羽鷹衛的職權是如鷹般代天子巡視江山,檢閱各地官衙轄地境況,暗地里考察官僚職務。
“聽說如今邊境并不安生,您又何必多生枝節,何不把主力放在鎮壓外敵之上,內患牽連甚廣,并非一朝一夕能清平。”
李琛思忖良久如此回道。
“那先生的意思是羽鷹衛不可設?”男人語氣有些不滿道。
“非也,只是需作長遠打算,非一兩年之功。如今邊境正是用兵之際,成年男丁需抽調去鎮守邊境,那么未成年少丁或可請人教導,假以時日,待少兒長成,豈不又是一批忠誠可用的護力。”
李琛并不為男人威怒所俱,神情平淡地把自己的想法簡略地述說一番。
“那依先生之見,該如何安排最佳?”男人沉默思索了下,問道。
“關于此前這群學子之間的爭端,您如何看?”李琛不答反問。
他一心二用,目光始終停落在湖面上,手握著魚竿。
好幾次他都感覺魚竿沉了下,可惜把魚竿提上來卻是空釣。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湖里的魚太靈活了,導致他們在此處垂釣半天都未能釣上一條魚來。
“先生的意思是?”男人疑惑,有些猜不準李琛的意思。
李琛謀略過人,男人早有見識,所以他才一直想請他出山。
可惜當年發生那事,導致此人立下誓言,絕了仕途。
若不然以他之才,輔佐自己,自己可謂如虎添翼。
“您近十年來,年年不落,每逢此日便來尋我,我知道您的心意,我母親生活在這片土地,我是她教養長大的,當年我說過我生于這片土地,長于這片土地,死也會埋葬在這片土地。
我永遠都不會忘卻當初的誓言,所以我能提點的也只有這些,您心里想必早有答案,其實并不需要詢問在下的意見。”
李琛嗓音冷清道,并不在意自己如此回應對方會不會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