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翻滾,迷霧滔滔。
極盡深夜中最黑暗的時刻,高空中的殘月已然被黑云盡數籠罩,利風卷著灰塵在地面上打轉。
“嚓-”
“沙沙--”
落葉在其中急速翻涌,沙沙作響,叫人心頭發悶。
“公子,難不成是有人在順水推舟陰了我們?”
下陰手?
蘭浮釧兩指在輪椅扶手上捻揉著,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就算是用陰招,也不同于揣奸把滑的偽君子。
這一次,左不過就是順水推舟而已,蘭家不是沒有動手,只是蘇家出面帶著“東西”上門要保下對方,所以中途間斷。
再者,這個節骨眼上,蘭家又是城內人人忌諱的角色,總署局莫名有人離職,就算是與蘭家無關,但又有誰會相信?
他要算計你,千百種方式,且定會公開動手,不屑隱藏。
你知道誰在背后弄了你,可是待到回神,卻已無力回天,他根本不會給對方應對的機會。
“帝都,究竟有沒有一個叫做秦澤勵的人。”半晌,蘭浮釧輕輕呢喃著,似是在自言自語。
“轟隆隆!”忽然,一道驚雷劈下。
生生斷開了如濃墨般的黑云,熾光灼目,瞬間點亮了上空,但......太過耀眼卻叫人膽寒。
良久。
“公子,那我們還要不要去查那位秦隊?”
聞聲,蘭浮釧唇角那抹弧度漸冷。
從信號網被毀開始,一步接著一步,皆是緊踩著蘭家底線而過,如果僅僅是帝都人憑著查來的資料,怎么可能如此精準?
最初,他便猜測對方極有可能在帝都與云溪城內明暗面通吃,要么,就是聯邦境內還有他不知道的勢力。
但,這種可能性為零。
他游走在暗面多年,聯邦境內的勢力分布蘭家很清楚。
而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程家出事后,那波帝都勢力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哪怕,最后蘭家沒能定位到對方的精準信號,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
一個從帝都來的人,在云溪城攪弄風云,不論出于何種目的,他蘭浮釧都不會相信對方是心血來潮。
查?
必定也是鎩羽而歸,同時也極有可能弄巧成拙。
“這世上沒有神仙,總會露出線索的。”涼夜森森,襯得蘭浮釧原本清冽的聲音更具寒意。
......
與此同時,帝都卻是淡月疏星,彎月深藏在濃濃暮色中,若隱若顯,乍明乍暗,閃動的瞬間似瓊珶般耀眼。
自從打趣完北冥瞮后,許之意不是在逃命當中,就是在逃命的路上。
誰叫他作死非要嘚吧那句話?
皎月當空,襯得原本斑駁不堪的路面竟別具一番觀賞滋味,許之意苦著臉從家出發,北冥瞮一個電話將他從被窩中抓出來。
簡直惡劣。
五分鐘后,兩人準點會合,北冥瞮坐在沙發上定睛看著愁眉苦臉的許之意心中蘇爽。
長指輕點著太陽穴,欣賞著對面人的窘態,囂張得一批。
“趕個路你用了二十分鐘,身體太虛就直說,帝都醫生這方面很在行。”北冥瞮無所謂地挑眉,說得溫吞。
許之意:“......”
呵呵,想要說他腎虛就特么直說啊,拐彎抹角是干嘛?
“三哥,哪怕咱真吃不起飯了,也別這么反社會吧,深更半夜您不困,小的還要睡覺呢。”許之意嘟囔著。
“事情辦好了,怎么睡都可以。”北冥瞮語調漸冷。
“我在帝都不會逗留太久,但是你,必須在這里把控走向,直到任務落在我頭上。”
聞言,許之意毫無困意,這是要提前動手了?
直到灼日將現,北冥瞮才離開,他沒有回本家,當然,也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