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因,則是山道口那一堆尚未來得及搬運完的陳糧。
時局動蕩之下,哪怕時值春耕也常常可見田畝荒廢拋棄,農戶或是入山潛林朝不保夕,或是被大戶吞沒為奴為仆。
加之如今戰事漸頻,對糧草的管控愈發嚴苛,苛捐雜稅也紛亂且繁多。
多方推動
下,為了糧,一些百姓終究還是鋌而走險,可惜這些人沒有將狠勁釋放向更惡者,反而拋去了良知,化身野獸豺狼。
“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蔣勤安側身遠望,入目天朗氣清,然的心中陰霾卻難以掃凈,一時不知如何去言說。
捫心自問,這次的清理匪患,真的會有效
太多了,僅憑石牙縣內幾家勢力即便傾盡全力也掃除不了多少。
用不了多久又會有新的匪寇出現。
沉默片刻,他踏步前行。
腦海中,那處山村的凄慘景象不由自主浮現。
一口濁氣吐出,面色好轉些許。無論有用無用,至少能護一時便是一時。
持拿長劍,踩在血泥上,腳上布靴落下一排深淺不一的印記。
泗州,大河濤濤。
被喚以屠夫之稱的宋義云披掛戰甲佇節停于河畔,手牽黑馬,向遠方眺望。
“那是何處”
他指向河對岸的城池,一排兵甲陳列在城頭,莫敢妄動。
有文士上前順著指引看去,低首回應道“稟上將軍,越過此水便是利津,城內以河西庸氏一支脈為首望,傳聞勢大非常,哪怕稅課之事縣主都不敢自動,須得請示一二才可作為。
再往前百五十里則有懷中、守山等幾縣,越過鳳棲關即是鼓川。”
頓了頓,文士低眉順眼又補了一句。
“鼓川府以茶為盛,其中有十品八乘之說,僅貢茶便有數種,平常皇親貴胄都難以到手一嘗。”
話畢,文士看向宋義云,卻見對方那張平平無奇的敦厚面龐上露出笑意,咧出一口黃牙,道“貢茶嘿,到時可得好好嘗嘗,算作是替皇上把關,免得下面蟲豸弄虛作假
至于那個勞什子顧氏,罷了,看在穩固地方這么多年的份上,入城之后姑且先好好招待,看看成色再說。
假若實在不通人言、不知時務便也莫要怪罪本將軍。”
宋屠夫沒再多說,只瞥了文士一眼。
冰冷視線仿佛山傾,雙肩瞬間塌下一截。冷汗從額頭冒出,背上浸濕。
文士顫巍巍恭順退下,不敢再多看這位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哪怕半眼。
見得對方退去,已經進位上將軍、江南諸州大都督的宋義云眉梢一挑、眼目下斜幾分,唇角露出濃濃戲謔之意。
一群只知狗斗的玩意兒
“涉水、架橋,隨本將軍進城”
宋屠夫的到來,令本就不安穩的江南再次攪弄不安,各方云集。
山下風云變幻,陳嶼此刻卻待在山上安心守著藥田里的靈植,一日日記錄諸多變化,一本靈植錄零零散散刻錄了不少成品,只差拼合在一起。
田地旁,更有一顆果樹高高大大,枝繁葉茂下一粒粒拇指大小的深紅果實飽滿無比。
當初種下的果樹不止一棵,除了最邊上幾根留著催熟收集種子以便往后培育以外,其余都投入過靈機,可惜長出的果實變異程度不高,效用稱得上驚喜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相比之下,這棵還未全部熟透的櫻桃樹還算差強人意。
之所以說沒有全部成熟,蓋因頂上的部分紅彤彤如寶石,而樹葉深處那些則依稀有些青澀。
陳嶼拿了幾顆抓在手上,一番試驗后發現這些血紅色小果的果核,搗碎之后竟能對一部分靈植產生作用。,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