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相遇行人有好酒水的,便給他推薦了米酒,初嘗之下眼前一亮,回味悠長濃郁,別有一番風味。
思緒從清酒上回到眼下,華陰他并不陌生,早在去年,一次下山時就與一位大醫相遇,那位贈予了風樸散丹的尤可為給他留下不淺印象。
“未曾想,一年后,自己已經來到了華陰,這處尤醫師的家鄉。”
尤可為身負不俗武功,當時他便發現這位體魄超越常人,乃是一位一流層次的武人,如此高手莫說一縣一府,便是整個武林都不見得有多少。
醫術高超,武藝強勁,難怪可以從江南華陰一路去到西南廣庸,從東到西橫跨半個大梁。
尤可為如今去了何處他不知,當初聽對方講為了研究藥理,編纂著書,估摸著現在應當出沒于南疆,那里多山川,草木藥植眾多,不少都沒有被外界熟知。
不過也可能會去西北,聽聞雪原、大漠等地形中生長有獨特藥物,好奇之下尤可為或許會前往。
填了肚,陳嶼暫時去了房間休憩。
從奇景中取出一卷紙張,七八頁,用細繩纏繞成筒狀。
這上面即是幾日來他刻意約束自我后分出精力謄抄而成。
一開始時以上一世的部分見聞中為主要,但很快他察覺這種做法不妥,兩方世界從文化到制度,從人口到地理有許多不同,照搬只會適得其反。
世界有所差異,真理亦會變謬誤,當然更大可能是這些東西不基于一定背景大抵無人能懂。
于是改變了內容,刪去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改為以實用為主。
現在來看,如何挽救黎民百姓這個命題太過于宏大,也與陳嶼的出發點有些區別,他并非想挽救誰,更多是見不得普通人無法吃飽穿暖、路有凍死骨罷了。
思前想后,決定還是從一些切實的方面為這個世界作出引導。
“猶記得第一次下山時,見得山下田野中的陸谷在旱日灼烤下收成稀薄,那時候還想著要培育出一種高產作物。”
只是這念頭已經有些遠了,后來更多是沉浸在對未知的探索中去。
他回憶片刻,然后提筆寫下幾種靈機誘發培育過程中出現的次品,雖然只是次品,不含特殊之處,但這些植株優勢在于可以被推廣至少西南一帶不成問題。
除去種植相關的經驗,手卷上還有一些簡單的藥方,比如治暑氣、腹脹泄以及一些手足關節病等,這些同樣是他在摸索術法與鼓搗丹藥時摸清,許多藥草之間搭配中和后就能夠發揮出的效果。
“唔,果樹的栽種這個就沒必要寫上,前后栽種的都是靈植,普通果樹如何改良接種還有待研究。”
實際上他手上還有不少足以帶來更多改變的作物,平日未曾細想,如今略做整理才恍然,自己已經稀里糊涂弄出這么多東西來。
大都對自己無用,靈植都談不上,不過比山下栽種的作物要或多或少具備一定優勢。
考慮到自己的初衷,陳嶼只挑了幾種改良自春黍、秋刀麥等糧食的作物,可以帶來豐產,他將之記錄在手卷上,同時于奇景中催熟了一片。
現如今,百來斤的糧食堆積成小山落在邊角。
陳嶼想了想,將手卷翻看一遍后又收起,按耐住現在就拋出的打算,準備再多看看大梁各地。新作物的耕種不可能遍及天下,不同區域有不同的條件,地力氣候不一,作物自然需要區分。
現在他手上的這些西南西北很適合種植,但放到江南水鄉就不行了。
還得再看看,能否從本地的作物里培育改良出一些來。
“況且給誰、怎么給這也是個值得仔細考慮思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