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
他驀而轉過頭,看向天空高高飛掠的驚鳥,羽翼舒展。
咻暗處,一支細箭將之穿透。
血飄于空,鳥雀跌落,很快被暗哨拖出到一旁檢查,有無信件夾帶。
眸光閃動,年輕人瞇眼一笑。
“隱忍太久了,骨頭好似都要生銹,既然他們都逼著本宮動一動,那便不妨做個出頭之人。”
“就是不知,面對本宮這個出頭鳥,何人又會當這挑槍的刺尖兒”
武云嶺默然,楊大人仍在嘆息。
實在沒想到那位太子竟然能謀算到這等地步,只是他有些不清楚,為何對方能知曉華宣門外的埋伏。
無留行的賊人可不管你什么身份,當時三位殿下都可能前往,太子怎個就曉得了消息,提前避免并加以利用
想到這,他看了眼武云嶺。
對方同樣瞪著他,顯然看出了老者眼底的懷疑。
然而武云嶺也不解,難不成無留行里有人與太子有所暗通款曲,如果是,又會是誰
“反正不是我。”
望江樓,燕蒼翹著腿,一派大爺姿態靠在香幛軟榻上。
一口咬著水果,一邊叨叨不絕。
“朝廷通緝的燕蒼已經死了,就剛才菜市口,好些人叫好嘞我我就一無名無姓的小賊。”
話落,燕蒼賊眉鼠眼、故作色令智昏的畏縮樣子,上下打量姿容端莊、恬淡清麗的趙銘霜。
“一個只為偷香竊玉、床上功夫極好的小賊如何,趙姑娘可要啪”
沾染汗水,些微腥臭的花鞋直直拍在了燕蒼面上,讓那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面孔多了一個更能讓人記憶的通紅鞋印。
“你這丫鬟很烈啊,趙姑娘,不若在下替你調教啪”
第二只鞋甩在臉上。
由于身上帶傷,又或者夭夭手法過于高超熟練,這兩下都沒能躲開。
燕蒼抹了把印子,揉了揉,心下有些架不住,面皮上多了幾分訕笑,再看那氣鼓鼓,恨不能再找兩雙鞋扔自己臉上的跛腳小丫頭,他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
什么鬼這丫頭哪里練得手法,鞋子當暗器使,這么厲害。
一旁,趙銘霜從始至終未有一句。
燕蒼死了么本人都這么說的話那就當死了吧。
就這樣靜靜坐在窗前,只余光掃過對方身下的床榻,瓊白鼻翼聳動,柳眉輕輕皺起,倏而又松緩,恢復了平淡面容。
再換一遍就好了。
“公子既來,妾身自當掃榻相迎。不過還望公子莫要與小丫鬟動怒,她沒多少見識,亦未曾通曉人事,懂不得公子口中的歡快。”
說罷,趙銘霜繼續看向窗外,如同一株靜謐夜間的出水芙蓉。
清風搖曳烏發,饒是燕蒼也不得不感慨這女人的美貌,可惜,就是太冷了,人冷嘴也冷,一兩句明里暗里如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