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指并在腰腹,玄壤空感術浮在身側近前,青紫微光流動,隨他心念編織出新的模樣。
渾身的出塵脫俗隱沒不見,一圈亂糟糟發絲憑空生出,衣衫染上泥漿,褲腳上更沾了許多草籽。
雖顯得落魄,落在外人眼中卻像個闖風塵的,陳嶼又稍稍調高了些眉眼,讓術法的捏造的五感幻象不那么年輕。
接著便向村寨緩步走去附近的村人則見到一個好似幾日沒修正、形神疲憊的漢子從路旁林中走出。
幾聲呼喊傳來,村子里開始集結。
畢竟是戰時,齊地的匪患確實不如南邊鬧得兇,然而這里實在靠近國境,時而就有匪徒前來打秋風。
或是邊關軍卒披了外衣就食鄉野,又或南梁之人偷摸入關作亂。
幾十年來皆如此,若非安土重遷,此地恐怕早已沒了村寨存留,饒是如此眼下村子里也少有青壯,多被抓去入伍,少些則在村人默許下逃了出去,背井離鄉,總比圐死在小小一地要強。
陳嶼前來詢問,驚動的對方抱著濃濃警惕,若不只一個人看上去勢單力薄,村寨中或許就不是這么十幾人圍在村口。
他對此不意外,短短幾句交談,問詢附近的情況如何,多少城鎮,位在何處。
又向村寨中幾個經常出入城中販賣山貨的采藥人打聽了下本地有無特產,譬如別地少有的獨特藥材。
青朧山里還有許多空地,加之最近在琢磨靈材培育,故而他對這方面上不少心思。去大城固然消息靈通,不過仍有一些藥草效果獨特卻鮮少藥用,故而冷門不受重視,城中也知之不多,還得請教常年出入山林的老人。
村寨里的百姓幾代人長居于此,說周圍的產出那是娓娓道來,但論及四周境況則出不了附近百里范圍。
“謝過老伯。”
從眾人口中打聽到幾種有可能是本地特產的藥草,陳嶼記在心頭,無論是否真假,且順路去看看,總歸不礙事。
未久留,術法僅僅作用了半刻鐘,升華中活躍的靈性就自然而然牽動影響,讓得村人對他憑白生出不少親近。
哪怕他發現后刻意控制,到最后眾人眼中也變得柔和不少,陳嶼看在眼里,對靈性升華后的變化有了些想法。
將猜測按耐下來,婉拒村正邀請暫歇的話,他離開了此地,沿官道向西走去。
五十年前,北齊立國,國初一戰將當時的大趙打得四分五裂,從此南北對峙。
這幾十年來說起改朝換代,南邊可要有話說,由趙及宋,由梁代宋,眼瞅著大梁朝也快半道崩殂,不知何時又得換上一茬,不可謂不頻繁。
但論及征伐武力,有著廣大草原,數個騎兵軍鎮的北齊實際上一直頗具優勢。
之所以始終沒能渡河南征,全因塞外與北漠兩地,充斥著數十上百支兇悍狡詐的異族。
所謂異族,從路人處聽來如是茹毛吮血、披掛野皮,陳嶼對此不置可否,想來應當是與上輩子的夷狄相差不大,都是在方方面面與中原王朝迥異的氏族。
蠻夷素來向往南方的富庶,故而時常襲擾邊境,北齊伐之,便連人帶家一齊搬了遠逃,風頭一過又復歸原樣。
有如附骨之蛆,斬不凈殺不絕。
正是有了這股力量的牽扯,才讓得大河以南有了喘息,面對北方的兵鋒堪堪立足下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