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三千人進到華榮府,確實有些不妥。”
燕寒沙眉頭皺得很緊。
難怪三林郡守袁珂不讓王閥送親隊伍過去。
上千人,各個披甲執銳,佩刀帶箭。
這么入城,實在不合規矩。
“王某明白了,看來二公子也沒什么誠意。既無意聯姻,那就作罷。”
王磐騰地起身,冷笑道:
“自東都到華榮府,期間馬車走官道,坐船過水道,沿途何其辛苦,何其兇險?”
“先不說平天寨的那幫亂匪,光是那些嘯聚山林的綠林豪強,路上不知道遇了多少!”
“元秀大小姐是閥主的掌上明珠,此次成親義父極為看重,僅珠寶銀兩就裝了三十箱,還不算古董玉器,錦羅綢緞,足足一百二十口大箱子。”
“財帛動人心,那幫綠林豪強連送給圣上的皇綱都敢劫,何況是王閥的嫁妝。”
“若不加派人手,王某恐怕走不到華榮府,大小姐就被什么八駿四秀搶上山做壓寨夫人了!”
“三千人?閥主當初恨不得派三萬人護送!”
聽到這番話,燕寒沙神色訕訕。
大業天下,世道崩壞。
各路綠林豪強層出不窮,攪弄出好大的聲勢。
各地送到大名府的皇綱陸續被劫過幾次,惹得業景帝震怒,甚至想要下詔把靠山王韓當調回來剿匪。
“王兄消消氣,不要動肝火,袁郡守他也是出于謹慎。”
“依我看,雙方各退一步,王兄把一眾精銳留在三林郡,轉而讓鷹揚府的兵馬護送,如何?”
燕寒沙細想了一下,也覺得袁珂小題大做。
華榮府內城駐軍就有五萬,其他各處的屯兵更是超過十萬之眾。
哪怕把王閥送親隊伍放了進來,又能鬧出什么亂子?
“二公子剛才說是一家人,現在卻百般提防,哼!莫非我還能用三千人把華榮府給占下?”
“還未成親就已經如此見外,只怕元秀大小姐嫁過來,到時候會備受冷落。”
王磐連連冷笑,語帶譏諷。
“王兄多心了,四閥入城各不帶兵,這是規矩嘛。”
“此前辦九州擂,各家人馬也是駐扎之外。”
燕寒沙堆著笑道。
“既然二公子執意如此,那就這樣吧,王某會讓八百刀衛、八百盾衛留守三林郡,其他人跟隨送親隊伍進城。”
王磐面色不快,拂袖而去。
燕寒沙也沒強留,嘴角噙著笑意。
只要不帶刀兵,那就鬧不出什么亂子。
“就等明天了。”
這位長房二公子長舒一口氣。
……
……
華榮府。
三林郡外。
一條面皮泛紫,身形昂藏的大漢走在小路上。
他戴著一頂斗笠,身穿粗布麻衣。
如此寒酸,卻自有卓然的氣度。
“單二哥,咱們真要去華榮府觸燕閥的霉頭?”
赤發黃須的徐成昌撓了撓頭,像是背書一樣,絮絮叨叨道:
“剛才過三林郡,我可瞧見王閥的送親隊伍了,那燕二公子要成婚,華榮府各路人馬,連六大家都過去了。”
“我們這樣單槍匹馬上門找茬,是不是太過魯莽?”
“而且,燕閥也有不少高手。”
“三幫四會的兆應求,武道三境巔峰,綽號“云中龍”,身法卓絕,武功不俗。”
“鷹揚府的平子秋,是個能使長槊的猛將,換血八次,有二虎之力,同樣是武道三境,能以一敵十,傲視同層次的高手。”
“加上……”
單闊海行走如飛,在他腳下,崎嶇山路宛若平地。
“成昌,這些話誰教你說的?”
他摘下腰間的青皮葫蘆,飲了一口酒。
徐成昌充其量只是讀過幾年私塾的水平,哪里能清楚這么多的門道。
“必然是法主教的!難怪我看你小子每次守夜就會往林子里鉆,是不是偷偷傳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