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燃歌古靈精怪起來是他最愛的樣子,他苦笑:“罷了,小傷。”
從前他尋她的第二十七次穿越里,他為了將她帶離金芷鳶處刑的刑場,可是被她咬得手臂上見了骨,皮肉都給掉了下來。
“還真是小傷?姐兄剛才聽我說到青衣的肩還能動,就放心地教我處理了。”
陸青衣笑著握住了燃歌的手:“這次我把金芷鳶救回來了,燃歌可還會與我斗氣?”
鹿燃歌從背后抱住了陸青衣,他忍著痛,還是笑了。
“這輩子都不會再與你斗氣,姐兄說,若回到涼州,姐兄定為我們操辦婚事。”
陸青衣笑著點了點頭,鹿燃歌又困了,他照看著她入了寐,才逐漸冷卻笑容,小心翼翼地出了屋。
樓臺柵欄邊,靠著一個同樣無眠的人,是蘇琴,朝曦下,他一度以為她就是金芷鳶。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地下了樓,在馬廄旁找了個地坐了下來,陸青衣客套地關心了幾句,蘇琴卻一直笑而不語地盯著他,半晌,才開口說話
“你是為了她才把我帶到你們這來的吧?”蘇琴的笑看起來輕蔑又帶著恨意。
“是的,阿姊,”陸青衣擠出了笑容,“阿姊為何精通醫術?在異界阿姊是個大夫?”
蘇琴“噗”地一聲笑了,雖然一直是考古學家,但是在多年的考古過程中見到過不少古代醫典,父親又是著名的外科教授,兩個內力不深的劍傷對她來說當然不在話下。
但她想著自己的身份說出來他也不會懂,于是點了點頭:“小丫頭縫合的傷口可還滿意?”
陸青衣知道她的用意,她被他拋給護衛時一定開始生怨了。
“追殺你們的是什么人?”蘇琴又問。
“朝廷派來的人。”
“朝廷為何殺我?”
“不是殺你,是想殺她。”陸青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天要亮了,我們得出發了。”
“去哪?涼州城?”
“瓜州。”
“不,必須得去涼州城。”
陸青衣盯著蘇琴的眼睛,蘇琴大方回視,她感覺到了他眸中的殺意。
“那里不安全。”陸青衣的眼神變得凌厲而強勢,她頓時明白,在蘇州她喚醒他后,小白羊的乖巧模樣不過是他偽裝的。
“那我執意要去呢?”
蘇琴話音剛落,樓上的鹿燃歌便推開了門,兩個丫鬟便跟了上去,嘰嘰喳喳地追著她逼她喝藥。
“你覺得,她會聽你的,還是我的?”
陸青衣見蘇琴笑著起了身,他看出了她嘴角的一絲得意。
她如今換上了金芷鳶以往的盛裝,她那淡紫色的衣裙之上,一笑一蹙,讓他一瞬中以為,昨日刑場上被削去半腦的那個金芷鳶,復活了。
“好妹妹,今天頭還痛嗎?”
“昨晚吃了姐兄的藥,感覺好了許多,姐兄的傷呢?”
蘇琴捧著鹿燃歌的手,笑著將目光看向了已經騎上馬的陸青衣,她拂開了鹿燃歌額前的碎發:“無礙,妹妹,去涼州的路上難免顛簸艱辛,我看陸青衣昨日失血過多,你得好好照料他,不許再任性。”
陸青衣微頷首,面若寒冰,這胯下的白澤似乎比上次又瘦了。
“嗯!燃歌成家以后就要隨青衣去浪跡天涯了,這是燃歌這些年來的愿望…但涼州城必須回,阿爹阿娘的靈位在那里,我要告訴爹娘,青衣會永遠守著我,姐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