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的意思是,你不要任何嘉獎,今日送出長生仙丹,只為盡快出發前往封地?”容云霆笑逐顏開地拿到容夕奉上的仙丹后,聽容夕說想即日離開,大吃一驚。
“回稟皇兄,容夕正是此意,”容夕跪在前院中央,眼神堅定,看來去意已決。
陸青衣前一秒還在琢磨如何將仙丹偷去給鹿燃歌解毒,這一刻便怔在了榻幾前,原來他這些時日作風穩健,為的是離開長安。
對面,坐在榻上的鹿燃歌失魂落魄,她這時才憶起自己于容夕而言僅是個煉器,他后來不再逼她同他圓房,供她好吃好穿,原來是等著這一天直接將她帶走!
也對……現在陸青衣逐漸在長安有了地位,容夕以退為進才是明智之舉,但他究竟要拿我做什么?鹿燃歌心想。
姚樂兒在皇帝右邊的榻上,笑而不語,她看著陸青衣眸中的錯亂,忍不住笑出聲來。
“姚美人為何發笑?”皇帝左邊的文婉厲聲問到。
姚樂兒捂住了嘴:“樂兒只是覺得白賢王甚是可愛,呵呵呵。”
“說來聽聽?我這九弟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朕想聽姚美人的見解。”容云霆伸手握住了姚樂兒的玉手,笑起來滿臉橫肉。
“白賢王是不是怕我家表哥了?咯咯咯…眾所周知,白賢王奪人所愛,鹿氏本是我表哥的未婚妻子。”姚樂兒的媚是發自骨子里的,那笑聲一下酥軟了半座嘉賓。
容夕冷笑一聲,對姚樂兒視若不見,這種激將法對他毫無作用:“皇兄,按常理說,臣弟早該在上月離開長安了。”
鹿燃歌感到兩眼又酸又澀,一陣心煩,她這今日才見到心上人兒,就被告知不日將離開長安。
“本宮認為,皇帝雖舍不得夕兒,但老祖宗的規矩,不能說破壞就破壞哩。”
眾人循聲看去,是那溫良淑賢的皇太后那蘭。
她身著一襲黛黑鑲玄的寬大冠服,耀眼的鳳冠在頭頂隨那串珠微微搖曳,眉目如畫,風姿綽約。
“皇太后長樂無極!”
眾皇親國戚齊跪地叩首,文婉行完禮后立即下來迎駕,雙手攙住了那皇太后的骨廓分明的手:“兒臣有失遠迎,前幾日聽聞母后偶染風寒,不敢驚擾。”
“今日何事如此熱鬧?”那蘭抽出了文婉掌中的手,走到了文婉的榻前坐了下來。
容云霆尷尬地笑道:“小事…小事…今日借個由頭相聚。”
那蘭斜眼瞟了眼皇帝塌幾上放著的檀木錦盒,笑道:“給夕兒踐行?”
“是…是…”容云霆口吃。
“夕兒,”那蘭喚容夕時綿言細語,“母親不知今日之事,宴畢后來長極殿內,母親有禮物要送你。”
容夕一言不發,他將臉側向了一邊,回到了自己榻上,眾人唏噓。
王砮見徒兒不懂事,便舉起酒杯打破了僵局:“皇太后來的正巧,這白賢王方才因要離開長安沉浸在不舍之中,一時無語凝噎,老臣替徒兒敬酒賠罪!”
容夕等了一眼王砮,他知道從小到大最了解他的人便是這王丞相——他的師傅。
若再讓師傅發揮下去,他怕這次真離不開長安了,便舉起酒杯敷衍地敬向那皇太后:“謝皇太后,容夕已備好一切,今日離開,就不打攪了。”
“不可,”王砮搖了搖頭,放下了酒杯,“白賢王,你忘了貴夫人是玄祖座下玄女之一嗎?昨日坊間還有傳言三玄定都之說,如今北方戰事失敗,切不可馬虎啊!”
見王砮如此咄咄逼人,不留余地搞破壞,容夕一時詞窮,他深知王砮強留他的原因,還好他沒與他交代過鹿燃歌便是那極樂丹的煉器,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他今日必須帶她遠離這里,若要報仇雪恨,十年來走過的每一環必須如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