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就有了酈婕妤被那蘭皇后賜死,而皇帝不管的事,容夕那晚在娘親死后拼命的在宮內尋找徐姑姑卻未找到時,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再后來,酈婕妤薨歿的第七日,皇帝駕崩,太子容云霆繼位,皇后本想找個由頭將酈婳的兒子容夕除了,王砮卻拿著先帝遺詔出來保了這小皇子一命。
十年間,那蘭聽聞先皇仍有其他遺詔藏在王砮府上,卻怎么也打探不到消息,奈何當日凝血丹之毒頑固,這十年來她一邊尋醫一邊不停往丞相府輸送細作。
這次白弦回長安,也正是那蘭召回的,白弦本就是那蘭氏的遠親。
當今皇太后那蘭琉爾剌是白弦娘親的表姐的堂妹,年輕入宮時原本與白弦的娘親白玉一同被先皇帝選中,但那蘭先于白玉一步侍寢,便在侍寢當夜完事后,趁先皇耳根正軟之際,想辦法將白玉請出了宮。
那蘭想起這些,心里便對容夕是一陣的憎恨,她處心積慮這么多年想除掉他,卻奈何有丞相與國師保他,她那搶來的兒子也果真不是親生的,一而再再而三被容夕震懾。
這彎了百八道彎的侄兒倒是乖巧的很,若不是近日吃了他的百毒解,她的命怕是早就沒了。
“姨娘不必擔心,進階的百毒解快要問世了。”白弦從密室的暗影中走了出來,那散發在幽風中飄舞,仿佛半人半仙。
那蘭睜開了眼,她慢慢爬坐起身,拍了拍身旁:“來,好侄兒,到姨娘這里來。”
白弦上了前,靜靜坐在了那蘭的身邊,那蘭撥開了他的長發,看清了他俊朗的輪廓:“真是和他太像了…”
她深嘆口氣,她說的那個“他”,正是白弦的父親,也是納蘭的情郎。
面對年過六旬的那蘭皇太后,白弦心中唯有敬意,他深知娘親與皇太后的過往——那場三角愛戀是件鮮為人知的事。
他只記得小時候娘親就告訴他,那蘭姨娘是好人,若沒有她的幫襯,也就不會有他們母子的今天。
“娘親也這么說過,”白弦雖聲音溫和,卻幾乎不笑,“侄兒白弦,與父親很是相似。”
聽到這里,那蘭心里有些惱火了,甚至忘卻了渾身經脈內的刺痛,她恨她,恨那個十幾年前與自己以姐妹相稱的人,自從白玉出宮后,他就再也未給她寫過密信,沒過幾年,便聽說了她為他產子的消息。
那蘭面不改色:“弦兒今年可有三十?”
白弦點了點頭:“剛好虛歲三十。”
“可有意中人?”
“有,姑娘住在城外,是個羞澀女子,若今后有機會,白弦帶來見姨娘。”
“好!呵呵呵!好!”納蘭心中發惱,但卻還是滿目慈愛,她原本是想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許配給白弦的,白弦這等制毒鬼才,若是流落到朝廷其他一派,必會壞事。
況且,她覺得十年前所中的毒并非砒霜如此簡單,砒霜過量立刻殞命,而這毒確是慢性劇毒,只會讓人生不如死。
酈婳為了皇后之位真是愚瘋至極!她心想。
這時,密室門突然打開了,一名用白色面具遮面的黑衣男子進了來,他雙手捧著一個精雕細琢的檀木錦盒,單膝跪地將錦盒奉上。
“太后要的物品。”那人聲音十分怪異,似是兩種聲音相疊不說,在這密室里竟還有回蕩之音。
白弦看著那蘭迫不及待地結過盒子打了開,只見那錦盒正中央,躺著一顆極小的褐色藥丸。
“碧云呢?”那蘭感到有些不對勁,瞧了瞧黑衣人身后。
那蘭剛起疑,只見那碧云也進了來,她端著一碗泉水來到了那蘭的面前,那是在長安城內,只有皇太后和皇上才喝的上的祁連山泉。
“太后娘娘,采購使剛到長安城,碧云接應的時候耽擱了會。”碧云這時跪了下來,耷拉著腦袋,雙手仍拖著木盤。
那蘭急著服丹,沒有理會,她剛拿起仙丹藥放入嘴里時,白弦用拇指間將兩指間的珍珠向她重力一彈,那仙丹竟碎在了她的手中。
“你!”那蘭剛想發作,卻感到哪里不對,她看了眼手指上的褐色粉末聞了又聞,“竟有甜香之味……”
白弦點了點頭:“姨娘,這仙丹氣味不對,白弦雖是制毒師,但多年來對醫術藥草也甚是熟悉,這仙丹是否有毒,還請姨娘給白弦帶回去解離,長壽或是解毒,應是不大可能了。”
“若是無其它事,我先告辭了。”黑衣人似是已煩,語氣中透漏著躁意。
那蘭是不敢與他發作的,他是暗影閣的人,暗影閣是江湖上最來無影去無蹤,殺人不見血,吃人不留骨的門派,基本上每一個弟子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但若給出足夠的酬勞,找他們偷雞摸狗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蘭揮了個手,便打發他離去。
她叫碧云撿起了地上的碎藥,收好后交給了白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