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驚奇,”陸青衣笑了笑,轉身面向著他,“驚奇于白賢王,今日朝堂上表現異于過往。”
容夕笑了,露出了兩顆尖尖的虎牙:“哦?如何?”
“彬彬有禮,風度翩翩,懾到眾人。”陸青衣微笑。
“陸大人與我才相識不到三月,怎知過往所見到的白賢王不是變,現在才是變?”容夕抽出了腰間的骨扇,往掌間敲了敲,他望著階基下被雨水浸黑的石板路,“不如,你我二人趁這下雨,到偏殿弈棋躲雨?”
陸青衣正欲點頭答應,卻一時間怔在了原地。
遠處,一把渲染著彤色暈跡的雨傘,在大雨中飄搖,待那舉傘之人于水光之中碎步而來之時,他才看清,那是鹿燃歌。
她來接她的夫君了?
陸青衣望著那愈走愈近的身影,那緋底鑲著白纓的裙擺若隱若現,她不時移開傘仰頭往這云光殿階基之上望來,哪怕她那下裙擺已被打濕,在她沿著階梯而上時,卻依舊笑魘如花。
待她將雨傘打到了容夕頭頂,容夕又接過傘摟住她時,陸青衣忽然覺得身體里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青衣哥……”鹿燃歌見陸青衣頹唐,便展著眉頭,“陸大人…奴家剛剛在來時路上遇到了姚美人,她馬上就到。”
鹿燃歌拽著容夕的衣裳剛欲匆匆離去,卻被陸青衣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呆怔在原地,想要將手抽出來,卻耐不住他的緊握,她抬頭看了眼容夕,容夕正垂眼漠然地瞧著她。
她深覺時間變得緩慢,忽然間無地自容。
“抱歉,冒犯了,”許久,陸青衣整理好心緒,將她松了開,只見他從袖中取出了那個用黑絲繡著麋鹿輪廓的帕子,遞給了她,“王爺夫人上次在云府落下的帕子,恰巧被玄祖撿到,今日差點忘記歸還給白賢王,夫人來了,我便想起了。”
她胸口開始逐漸劇烈起伏,那是她三年前初學刺繡時送給他的帕子,前段日子里他和竹苑的人都還對她冷淡不已,如今見了面卻又如此糾葛……
她擰眉不禁將身子貼進了容夕懷里,背身過去:“陸大人,這不是奴家之物,大人定是認錯了。”
說完,便拽著容夕腰間的衣裳,匆匆地離了開。
斜風細語間,夫妻二人相依而去,路過那白雀大門時,巧遇了姚樂兒和宮人,鹿燃歌駐足朝姚樂兒行了個輕禮,便拉著容夕匆匆離去。
二人沿著石板路朝宮外走去,容夕看著懷里滿臉窘迫和心事的鹿燃歌,半晌,才開了口:“這兩日你在府中一聲不吭,本王以為自己娶了個啞巴。”
她沉默不語,他將她環的緊了些,她眉間的緊蹙才稍稍舒展開,他彎著身子將頭低下,在她耳邊輕語:“回去后好好跟本王說說,你過去是如何成功勾引本王,入我白賢王府的。”
她抬起眼皮斜眼瞟了眼他,長吁短嘆,不予理會,他有些惱了,駐足在宮門前,將她拉回了懷里:“莫非你與那姓陸的有私情?”
見她開始有些瑟瑟發抖,睫毛微顫,他終于又露出了邪魅的笑。
他單手掐住她的臉頰,強行令她張了嘴:“你可知你的情郎快到了?”
她剛反應過來斜眼望去,那陸青衣和姚樂兒正在宮人所撐的御傘下漫步而來。
“本王今晚就吃了你。”
說罷,他另一只手便抱住她的頭,他與她兩口相咽,他微咬住她的唇,吃了她的胭脂,她雙眸空洞,潸然淚下。
此刻,陸青衣和姚樂兒在六尺之外,站住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