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果真骨子里冷酷無情,”白弦一邊與白澤玩鬧著,一邊笑道,“這女尸雖說不是令妹,但好歹也穿著她的衣裳,在下就未曾見你剛剛動容過一瞬。”
陸青衣淡然,白弦雖與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但與他交情算好,這在眾目睽睽之下攔馬揶揄他,定是有何事相言。
他爽朗地笑著露出了皓齒,那一顆小虎牙尖尖的露出在外:“白兄若是想進一步了解下臣的八卦韻事,今晚可到煙柳閣去尋我,至于樂兒,她生來就是大漠女子,常調皮胡鬧,說不準又女扮男裝勾搭哪家小姐去了,莫急。”
白弦笑中似是有些無奈,他明白這姚樂兒只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進宮都是為了陸青衣,他早就將這一切從米豆嘴里套出過話。
但陸青衣提起姚樂兒時總能裝的像模像樣。
他瞅了眼遠處的皇太后那蘭,便將手中那鶴形金鏈拈起吊在了半空:“今晨我撿到了此物。”
陸青衣望著灼陽下那金光閃閃的東西,感覺似曾相識,卻又分外陌生。
“不知陸大人是否認得,若是不認得,我繼續去找失主了。”白弦轉過身,將那鶴鏈收了起來。
陸青衣忽然腦中一片空白。
那是他娘親的嫁妝!
鶴,乃鹿氏部族百年來的吉祥之獸,他兒時問過母親神秘的鹿氏從何而來,母親只告訴過他,家鄉在遙遠的地方,很久很久以前鹿與鷹在部落中為神獸,再后來由于祖輩搬遷,去到了白鶴常在的云夢之地,神獸就變成了鶴。
在他印象之中,這套金鶴應是由鶴羽步搖、鶴形頸鏈,展翅指腕鏈、鶴嘴臍鏈與鶴足腳背鏈組成,初次看到此物時,還是舉家隨父親從吳郡遷到涼州做官時,幫母親搬家看到的。
這五百年后母親的物件,為何會在這上野時期的長安城出現?!
陸青衣感到身體里靈魂一震。
他任白弦越走越遠,不敢多想,也不敢去問,若那鶴鏈上還刻著“鹿”字,定是母親嫁妝不錯了。
他腦中立刻想起了一個人——云詩瑤。
這鶴鏈,定是有人將它從五百年后帶到了這里。
他以前之所以避著那云家二小姐,正是因為那云詩瑤無論身形、長相、神態,都與他的親妹妹陸蕓纖一模一樣,他看到她,會想起家人,觸景傷情。
之前在玄邸初次見到云詩瑤時,他也以為死去的妹妹與自己一樣也得到了穿越和重生的力量,妹妹雖調皮,但并不像云詩瑤那般風風火火,敢愛敢恨,更沒有云詩瑤那么大膽子。
陸青衣想要弄個清楚。
他夾了馬肚,一個揚鞭,只見那白澤雖奔騰起身,卻滿眼怨恨著主子,它在那宮中奔跑時偶爾不快地想要將陸青衣從背上甩下來,沿路的宮人嚇得屁滾尿流,這陸太常跟陸太常的馬,今日定是瘋了。
“小白,帶我去云府……”陸青衣趴在馬脖子上試著安撫白澤,“剛剛白弦手中之物,是我娘親的嫁妝,你記得云詩瑤么?她與我死去的家妹長的一模一樣。”
白澤一聽,這哪受得了,但它知道誰人是真對自家主子好,便調了個頭,朝那長樂山站立起來,嚎叫數聲才罷休。
陸青衣擰眉輕撫著它的鬃毛,將它又調回了出宮的方向,只見那馬兒氣的直打響鼻。
“我知道這樣對不住姚樂兒,但白她聰敏武功不差,應該無大礙,從云府一出來,我速度就去尋她。”
你這是人說的話嗎?瘋跑狂奔的白澤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