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一只手便如此美麗,這手的主人又該是何等樣的美人。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時,江明奕猛地轉身回庭院中。
難怪顧安安不讓他出去。
是怕這人亂了他心境。
少年郎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想著幫江明珠燒火做飯,忽的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我還只是個孩子呢。”
江明煦覺得這老頭簡直是個瘋子。
竟然要自己幫這人接手筋。
拜托,這又不是娘的繡線,扯斷了還能再用另一根。
這可是手筋啊。
萬一自己接不上,那豈不是害了人?
太可怕了。
小男孩覺得這一點都不好玩。
他要回家,還是家里好,讀書都比這個號。
田不二一把揪住了小男孩的后領,“你往哪里跑?”
他要是能做,還犯得著抓這小孩子?
“你是大夫,救死扶傷是你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江明煦又不傻,這其中道理他也懂得好嗎?
看到顧安安進來,小男孩揮舞著胳膊,“娘,救我啊,我怕。”
聲音裝腔作勢,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惶恐。
顧安安哭笑不得,“田大夫,明煦還只是個孩子,只怕不能勝任。”
“唉,若是我還能治病救人,何至于為難這孩子?”
顧安安有些不解,等看到那捏著銀針的手竟然在抖動時,她反應過來,“帕金森?”
不對,帕金森是老年病,田不二也沒那么老。
沉浸在痛苦中的田不二并沒有留意到顧安安的驚詫,左手抓住顫動不止的右手,“我早就不是當年的田不二了。罷了罷了,也是這孩子命薄,就生死由命吧。左右不過是右手不能用罷了,這不還有左手嗎?可能就是落下點殘疾,往后不能考取功名了。”
這話擺明了是說給自己聽的,想要自己說服江明煦。
顧安安還能聽不出來?
只是看到那孩子還不到十歲的模樣,也不過是犯了點小錯誤,竟然就承受這般懲罰,她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明煦還小,要不我試試看?”
想當年她也是實驗室里解剖臺上的一把好手,針線活也不錯,或許能夠……
試試看呢?
總比連筷子都拿不穩的小孩靠譜吧?
田不二沒想到顧安安還真扛不住這激將法,更沒想到她竟然要自己來。
“那行吧,我在一旁看著,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就是把這手筋連起來么。
過去那些童仆都能做的事情。
田不二取出了銀針和那細若游絲般的絲線,穿針引線后交給了顧安安,“你且試試看。”
這絲線十分的纖細,卻又極為結實。
顧安安有些奇怪,“這是……”
“金絲蠶吐的絲。”
金絲蠶線?
顧安安腦子里驀的出現這么一個詞,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田不二頗是得意,“這金絲蠶線能存放百年,其中還有個好處便是能夠消融于血肉之中。用來縫合皮膚內臟頗是不錯。”
正在小心縫合手筋的顧安安聽到這一番炫耀忽的想起來,小說里鬼醫明三公子有一個奇葩兵器,金絲蠶線混合著白金絲織就的金絲手套。
兵刃不能傷其分毫。
所以這田不二究竟什么來路,他怎么會有這金絲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