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這家伙騙住可真不容易。
至于怎么跟江明煦說這件事,她還沒想好。
難道說你必須去,不然你阿兄小命不保嗎?
向來能言善道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這件事。
顧安安躲進廚房里去忙活,正燒火,江明煦深一腳淺一腳的過了來,“娘,我能去隔壁找田老頭玩嗎?”
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猶如被雨水洗過的葡萄粒子。
閃耀著光。
“你不是不想見他嗎?”
“沒有啊,我想的,阿兄說那個田老頭的師兄給他扎針后,他舒服多了,我想跟他學學,這樣等他走了,我就可以給阿兄扎針,阿兄就不會頭疼,這樣娘和阿姐就不用擔心受怕。”
小男孩的一番話讓顧安安忽的眼眶發酸,她仰著頭卻還是止不住的眼淚落了下來。
這讓江明煦著了急,“娘你怎么了?”
“沒事。”顧安安連連擦去眼角的淚水,“只是明煦這么乖,讓娘覺得好開心。”
這夸贊讓江明煦有些不好意思,兩只小手不安的絞在一起,“娘開心就好啊,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永遠不分開最好了。”
孩子氣的理想總是帶著無限的天真。
顧安安看著那終于豐盈起來的臉蛋,“好,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把江明煦攬入懷中,顧安安緊緊摟著這乖巧懂事的孩子,覺得自己都殘忍的很。
田不二說,那藥經圣典其實并不在他們師兄弟任何一人手中。
藏寶之地,只有死去的顏神醫才知道。
或許還在藥王谷。
若是想要根除江明奕體內余毒,勢必要找到藥經圣典。
這意味著,江明煦總是要離開她。
這對于期待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江明煦而言,是何等的殘忍。
顧安安不敢說,只是將這孩子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小男孩有些奇怪,“下雨了嗎?”
不對啊,這是在廚房里,怎么可能下雨呢?
可為什么他脖子里濕漉漉的,像是有雨水淌過似的?
……
隔壁庭院。
田不二喝著酒,神色之中透著不滿。
“師兄,那蕭家人步步為營,為什么,你為什么偏要忍讓他們?難道你忘了,當初先生是怎么……”
慘死在藥王谷中。
“我當然知道,可我也知道,先生臨終前告誡我,冤冤相報何時了,不要讓自己生活在仇恨之中。我們是醫者,醫者當有仁心。”
仁心。
田不二聽到這話笑了起來,“什么是仁心?仁心就是先生救了那蕭家妖女,結果她恩將仇報滅了藥王谷?”
什么是仁心?
“仁心就是你我師兄弟隱藏出身十多年,任由著逍遙侯壞你我的清凈?這般仁心,我看不要也罷。”
鄭說一看著不掩怒容的人,他低聲一嘆,“我知道你心里頭不舒服,可是不二啊,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般。”
“我看到的哪般?你是說當初先生強污她清白?師兄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明明是她被夫家拋棄,接機勾引先生,想要藥王谷為她報仇。先生不愿意,她便恩將仇報害死了先生。若讓我找到她,我必定讓她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