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卻格外的淡定,似乎這件事與他并沒有什么關系。
“皇帝老兒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林子行何等樣人,他手下的人只怕已經把大哥的底細查了個一清二楚。”
“那咱們做掉林子行。”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林子行早前沒少出陰招,老六早就看他不順眼。
“林家如今簡在帝心,除掉一個林家還有趙家、李家、陳家。”柏牧神色冰涼,“大哥,林子行到底什么心思我說不清,但是他與顧安安關系不錯,有些私交。”
繞了一圈,最終卻又是落在顧安安身上。
江永安看著神色凝重的兄弟,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知道她不知道,但正因為此,所以才要小心提防。”
柏牧并非不喜歡顧安安,這么一個聰明的女人誰會不喜歡不欣賞呢?
但誰讓顧安安與林子行有來往,如今又和安州府的陳知州家有牽扯。
“陳家鎮守安州多年,皇帝老兒對此素來忌憚,顧安安雖然無心,但是她幫忙照看陳家那位小公子,免不了入了那些眼睛之中,我只怕回頭盯著這邊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不止影響大哥,還會耽誤我們的大事。”
一人之榮辱是小事,然而血海深仇未報,又怎么能因為一個小女子耽誤他們報仇雪恨之事?
“老三,你這話什么意思?”
柏牧神色平和,“沒什么意思,只是兒女情長一事素來害人害己,當初大將軍為何會中了皇帝老兒的圈套,想來大哥也心里有數。”
“你是說小嫂子是人安排的美人計?這不可能,咱們不是調查過嗎?”
出身來歷調查的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是別人安排的呢?
柏牧懶的與這混人說,“大哥,我并無意懷疑顧安安的身份,只是和她交往太多,總是容易惹人嫌疑。”
他們肩負大任,若是因為一個女人毀了,能對得起冤死的十萬將士?對得起被滅門的大將軍一門一百二十六口人?
江永安看著神色依舊平和的人,良久之后這才開口,“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不然也不會寫那封和離書。
只是那個女人太過于奇怪,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明知道這樣不對卻還是情不自禁。
“這件事我會盡快處理好。”
柏牧聽到這一句多少放下心來,畢竟江永安一向大局為重,這次卻也不過是色令智昏才會這般。
相信只要陳之以利弊,大哥很快就能做出選擇,不再任性妄為。
老六聽到這話心里頭卻覺得難受,尤其是看到江永安一口悶了那杯中烈酒時,忍不住提醒了句,“大哥你不勝酒力,還是少喝些吧。”
他這不說還好,一提醒只見江永安三杯烈酒下肚。
起身時身體晃動了幾下,站都站不穩了。
老六有些擔心,看著出去的人要追上去,卻是被柏牧給拉扯住了。
“你怎么能這么說?”老六止不住的怒火,“我知道大將軍對大哥有知遇之恩,然而他這些年來也對得住大將軍了,當初若不是大將軍阻攔,他也不至于蹉跎到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女人,讓他成家過日子不行嗎?”
柏牧看著一雙眼睛瞪得猶如銅鈴的人,端起酒杯潑了過去。
“柏老三!”
“清醒了嗎?”
“我清醒的很!”老六一拳頭揮了過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可韓鉞已經死了!”
很久不曾聽別人提到那個名字,柏牧只覺得腦中轟隆一片,好一會兒他才看向這個義結金蘭的兄弟,“不用你提醒我。”
“你若是想殉情,那就自個兒找個地方死去,憑什么攔著他?”
老六一屁股坐了下來,看向遠處的眼睛卻空洞的猶如一張白紙,沒了色彩。
“你們和那皇帝老兒有什么區別?只會欺負老實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