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牧聞言渾身一顫,然而還是選擇坐在那里沒有起來。
自古華山一條路,如今走到這一步他們哪還有回頭的余地?
何況,他們這群人,本就是韓大將軍帳下余孽,早就被皇帝老兒盯上了,從不曾有退路。
……
江永安躺在屋頂上,聽著這院子里的動靜。
是顧安安在給幾個孩子講故事,聽起來似乎有點好笑。
屋里頭熱鬧極了。
這讓江永安嘴角也緩緩揚了起來。
他小時候就不得父母疼愛,因為出生時母親難產,村里頭那個算命的老瞎子說他天煞孤星,不得善終,而且還禍及家人。
記得父親曾經不止一次想要把自己丟掉。
直到后來,他們歡欣雀躍的送自己離開,也不管那道士到底什么來路。
只要能擺脫他,那就是一樁好事。
后來進入行伍之中,江永安交了朋友,有了同生共死的袍澤兄弟,也有了對他有知遇之恩的恩師。
曾經江永安也想著,等到戰事結束自己去找個地方,娶妻生子。
然而這只是他的一廂情愿罷了。
從沒擁有過的東西讓人心生向往,想要與常人一樣擁有,然而這些卻都是極為奢侈的夢想,壓根不可能實現的那種。
男人聽著下面的歡笑聲,竟是不知覺中睡了過去,等到再醒來時,明月當空,院子里一片寂靜。
顧安安睡得并不是很安穩。
她習慣性的身手去攬孩子,不曾想手卻是被人抓到了。
一開始顧安安也沒留意,等想起寶兒今晚隨著她姐姐去睡,她這才意識到哪里不對勁。
自己一個人睡,這又是哪來的手?
心中一個激靈,顧安安睜開眼,就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別喊,是我。”
江永安?
被捂住嘴的人皺了皺眉頭,她其實并沒打算喊,只不過是打算動手罷了。
被子底下的工兵鏟并沒有被收回去,顧安安看著夜闖民宅的人,往后挪了下腦袋,輕聲問道:“你來做什么?”
來做什么?
江永安看著那猶如瀑布般鋪開的長發,輕聲說道:“能不能給我三年時間?”
顧安安:“???”她沒聽懂。
“三年后若是我還能回來,我八抬大轎娶你進門。”
男人挪開了手,手指卻勾纏在顧安安的發絲上,“若我不能回來,希望你別怨我。”
顧安安覺得這個男人瘋了,半夜三更闖入內室,和她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
“你瘋了?”
江永安聽到這話笑了起來,“是啊,我是瘋了。”
他可不是一個瘋子,大半夜的來說這些胡話。
可看到顧安安那雙眼眸,男人又聞到了那熟悉的馨香,他忍不住的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