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正打動蘇可瀾的是這少年的卑微。在這個草菅人命的時代,又有多少人這樣求告無門?對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對人家來說卻是救命之恩。
只是蘇可瀾并不知道的是,少年聽到她終于答應自己了,眼中閃過愧疚之色。
管家去準備馬車,蘇可瀾去找江御痕商量,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幾人出現在敦王府門口。
除了一個車夫,就帶了春荷打下手。
在跨出大門口的一瞬間,春荷莫名有種危機感,她有些害怕地抱著蘇可瀾的胳膊,猶豫著道:“王妃,你為什么不讓王爺給你準備侍衛?奴婢又不會武功……”
此去人少,若是出事了怎么辦?
蘇可瀾解釋:“前幾天王府已經被被我們搞的沸沸揚揚了,現在出去人少一點,免得再次把王府弄到風尖浪口上。”
這是她答應江御痕的。
“哦哦。”春荷半知半解的點頭。
蘇可瀾還正要交代什么,背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等一下,奴婢也要去。”
回頭一看,竟然是翡翠。蘇可瀾可不想帶一個添堵的人在身邊,吩咐道:“你在院子里照看琥珀就行,不用跟著。”
翡翠撇了一眼蘇可瀾旁邊的春荷,一臉嫌棄地說:“就這丫頭能幫得上什么忙嗎?琥珀說讓奴婢來照看您的,她生病了,我不想讓她不開心。”
翡翠不給蘇可瀾拒絕的機會,打定了主意,此去一定要跟著蘇可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可瀾總覺得翡翠有點怪怪的,似乎就連那眼神也有些閃躲,像是隱瞞了什么。
不過,有什么招數就盡管使出來吧。
一路上,馬車有些顛簸。
少年坐在馬車沿上為馬夫指著路,時不時地低下頭,總是心神不寧的,那模樣不像是擔心他爹,反而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忍住眩暈的沖動,蘇可瀾替給春荷一個眼神,春荷點了點頭。
春荷掀開馬車簾子的一角,“馬夫先生,你先停一下,我們家王妃有點暈車,先休息一下吧。”
蘇可瀾戴上春荷替過來的斗笠,坐在官道一旁的石頭上,看著有些陌生的地方,她抬頭看向隨后下來的少年。
“你們住的地方不是貧民窟嗎?怎么來這郊外了?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車夫是王府的,而帶路的是少年。
少年搖了搖頭,“沒有帶錯啊,我爹就是住在城外的。他一直住在我們以前的舊房子,不肯搬進城里面去……”
蘇可瀾一陣尷尬,心想自己倒是有點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呢。
但是心中的疑惑揮之不去,女主再把這少年打量一番,發現他今天總是愛低下頭。
之前在外面行醫問診的時候,蘇可瀾還覺得這少年有點年少輕狂,此刻倒是一下子像是背負了什么,略顯成熟以及隱隱的憂郁。
“你不用擔心,之前我給你爹開的藥已經穩住了他的病情,就算現在發病,也沒有什么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