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閣老姓沈,頭發花白,但眼神犀利,長長的胡須卻烏黑發亮,他少有的動真怒,一改往日打太極和稀泥的形象,拍著桌子指桑罵槐。
因為另一位頭發全白的閣老便是江蘇淮河生人,聞言倒是面皮子比城墻厚,絲毫不為所動。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沈大人這樣的言語,恐怕偏激了些。”
沈閣老既然當眾發怒,當然要痛快,他在床邊猛地推開窗戶,寒風忽入,此時已經月在空中,看來今日又只有睡在內閣回不得家了。
他指著窗外:“國破山河在,山河在便大家族在是不是大夏生死存亡,倒真不是他們考慮的反正歷朝歷代,這些大家族哪一個倒過”
這話屬于撕破臉皮極為難聽的話了,若有心人利用甚至可以當做反言,這可是帝國中樞里發出的話,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一句,也會對外發起天翻地覆的變化。
“咳咳,沈閣大人慎言。”另一位一直沉默坐山觀虎斗的老頭忍不住發話了:“沈閣老小聲一點”他指著后面的屏風:“老首輔也許睡著了,老首輔身體不好,你可不要吵醒了他。”
“哼,是是是,我沈寂便是無病呻吟罷了,今日我有些疲倦,既然大事已經解決,剩下的便麻煩諸位大人吧,我要回家休憩一番,明日再來寫卷。”沈寂沈閣老氣撒得正順,卻聽見屏風后面傳來咳嗽的聲音。
一位老朽如癱在輪椅上面的老人緩緩從屏風后面自己滑出,旁邊的閣老立即站起來在輪椅后面扶著老大人。
“沈寂,你在外面吵吵什么,將我鬧起來,說罷,要干什么”
首輔大人雖然老朽,但說話十分清晰,老首輔不裝睡了,其他閣老也松了口氣。
畢竟沈寂平日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這次發飆就連蘇南那邊的老大人都只能捋一捋,誰敢去觸霉頭
沈寂對著首輔大人一拜∶“老師,學生只不過就是想讓那幾家人出錢罷了,蘇南是我大夏疆土,那交州便不是了么”
“好一個蘇南是我大夏疆土,交州便不是了”老首輔點點頭,看向淮河旁生人的閣老∶“沈寂說得不是很對么,你們那邊家家都是鐘鳴鼎食,勤勞也罷,聰明經商也罷,總是富足的。
現在國家有難,表示表示又有何妨”
那蘇南閣老嘆了口氣,拱手道∶“老大人,上一次魔族破境便把蘇南家家戶戶掏了個遍,便是打著國家有難的名義,這一次再去,恐怕生變啊。”
他頓了頓∶“殺雞取卵之道,絕無可用之處。”
老首輔點點頭∶“有道理。沈寂,你說呢”
沈寂沈閣老無可奈何的嘆氣道∶“國家固窮,安素止于一世乎夫天下太平,莫非普天之下同心同德,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老首輔似乎琢磨了一下,扭頭道∶“這樣吧,既然富庶甲天下的蘇杭也說自己沒錢,那我們便不要錢,要人力,貨物,如何”
蘇南閣老欲言,卻又止,他知道這個東西基本跑不掉了,只在乎多少而已。
“還請沈大人同我一同合計合計吧。”
沈寂終于是臉色一變,搬了把椅子過來,心平氣和絲毫不見憤怒之色了。
這樣的場景在這帝國中樞經常發生,此地只論國事,私人怨恨在此處不常有,也難有。
誰也不知道,回來的修士多了一個,因為少在那里的人也有不少,這么補缺,還差了許多咧。
道理教地位低下,分到的營帳自然也偏遠,就在各位大宗大派最遠處,不過有個好處就是游吹云一條小溪。
此時小溪之中,正有一名精壯男子半身正在洗澡,那水流過精壯身軀,更加襯托其氣質不凡。
宮裝少婦和幾名道理教女弟子離得遠遠的看卻看得清楚。
“嗨,他身體可好,受了傷就能立即洗冷水了么”
“是啊師姐你看,他跟咱們那些精瘦的弟子好不一樣怎么,怎么像是個貴族似的,舉止還有些優雅,是個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