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余,名袖白,當初殿試,是皇帝欽點的狀元郎,是皇帝交口稱贊的天子門生。
如今,也成了步履蹣跚的老人。
他早有不叩不跪之資格,可是他竟然緩緩彎下腰,雙手交覆撐在地上,緩緩低頭
百官之首,首輔余袖白顫顫巍巍的叩下,其余人也跟著叩下:“臣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著百官下跪叩首,天德皇帝恍惚之間,好似回到了登基之時,正值壯年,意氣風發,那時候他故意將嗓音弄得低沉:“眾卿平身”
老皇帝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幾乎發不出太大的聲音,只好由司禮監掌印太監,這位從小便陪伴皇帝長大的白發老人,沉沉復述:“陛下說了,請各位肱骨大臣平身。”
亦是余白袖率先起身,百官才跟著起身。
掌印太監喝問道:“陛下說,是何人在敲登聞鼓可曾到得朝堂上來”
余袖白拱手道:“啟稟陛下,是六扇門總捕頭王珞擊鼓鳴冤。”
“宣,六扇門總捕頭王珞覲見”
頓時便有侍奉官高聲吶喊,這聲音一路傳出去,都有人接力大喊。
從太和殿朱紅色大門看出去。
喊聲之后,一個黑點出現在龍階之外,緩緩而來,他來到階梯之下,卻把腰間的軍刀解下來,擱置在欄桿上。
而京城的禁衛,也黑壓壓的一片,跟隨著王珞來到太和殿門口。
他們卻好似絲毫沒有放下武器的打算,將太和殿正門口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若不是知道他們是禁軍,這架勢分明就是造反若是天德還有幾口氣,必然要殺一大片的頭,可是如今他已經老無力,看著那一片黑壓壓的持械士兵,居然半句話也沒說,權當沒看到。
倒是文武百官心驚之余,在肚子里罵開了:“好難看的吃相,陛下還沒有賓天,這太子和祁霆堅便如此目中無人雖然是陛下死前提前轉交了兵權,可是現在禁軍圍城,又算什么”
禁軍那邊,其實也有這個疑慮,要知道禁軍只聽從于皇帝本身,若是上頭命令殺進朝堂,說不得多少人都要反抗,幸好上頭只是說為防賊寇,環衛太和殿。
而且上頭還說了,陛下自己交代的,一旦賓天,他們便是太子的禁軍,聽從太子命令,也算合情合理。
這時候,祁霆堅拎著刀,從禁軍叢中走出來,面帶狠厲之色,但走到最前端,出現在百官眼中時,卻已經面無表情,將手中刀扔掉,跟著王珞進入了太和殿。
“微臣王珞,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珞想了想,竟然還是給皇帝磕了一個頭,君臣父子也,無論如何,皇帝還是當得起王珞這個磕頭的腦袋。
看到王珞磕頭,老皇帝眼中竟然有些感觸不過他這顆已然腐朽的心并不能支持他流露太多感情。
“微臣,叩見陛下。”
祁霆堅沒有跪。
當祁霆堅走進來,整個大殿寂靜得可怕,這個當朝權臣,手握兵權的老將,給人帶來的威壓之感,可能僅次于老首輔。在人們心中或許只有一人能在氣勢上壓倒他。
那便是軍神王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