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彥從臨思言住處出來后,徑直去了中都的攝政王府。
原本戒備森嚴的攝政王府卻像是對海彥沒有任何作用一樣,守衛見了海彥絲毫沒有攔的意思,反而極為恭敬。他就如此暢通無阻地進入了最核心的慕無淵的機密書房。
海彥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身長玉立的少年就背對著他立于一幅地圖面前,似乎在沉思,直到被身后的推門聲一提醒,才緩過神來,回身一看,不是被傳早就不在中都的慕無淵又是誰?
“見過外祖父。”慕無淵朝海彥恭恭敬敬地行禮道,但言語間也是很生疏,并無尋常祖孫之間的那種親厚之意。
海彥也只是淡淡點點頭,自己找了一處坐下:“事情都處理好了?這么快就回了中都,我還以為你想在北地扎根了呢。”語氣里無不嘲諷。
慕無淵沒什么反應,只是表情淡淡道:“還沒有查到端倪,不過也大體上知道了天霽女帝為何會如此爽快地把臨思言送來天涉為質了,我們這次,的確是被天霽給擺了一道了。“
海彥一聽慕無淵這通分析,不屑地一笑:“呵,你才想到這一層面?可是有人比你早知道這些彎彎道道了……”
“無淵吶,你還得多練練,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慕無淵皺了皺眉,倒是沒有急著去問這個人是誰。以他平時的經驗,自己這位外祖父絕對不是為了專程跑過來奚落自己一番這么簡單的。
“對了,外祖父,聽說那天霽五公主在宮中被人下毒了?可有查出下毒的人是誰?”慕無淵問起了另一件事。
海彥拿起了桌上的紙鎮在手上把玩著,低垂著眼:“那孩子沒什么大礙,下毒人也暫時沒有找出,只知道是在五公主的飯菜飲食里下了慢性毒,那位涉嫌的廚娘已經于獄中自盡,線索,也就斷了。”
慕無淵頓時心生懷疑,以海彥的本事,若是真的想查出來是誰相對臨思言下毒,又怎么會讓那個廚娘有自盡的機會?
“外祖父是真的查不到是誰下手嗎?”慕無淵再次問了一遍。語氣間充滿了不信任。
海彥笑了,笑得胡須和眉毛都跟著一起顫抖:“看來你小子始終是信不過我啊……不過也難怪,老話說的好,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看來我們天涉的攝政王殿下,是對我開始有了防備了。”
“無淵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實情罷了。”慕無淵道。
心里卻是一片明鏡,他怎么會不知道海彥在想什么?先前他出于萬般無奈之下,前去清正盟尋這位素不與自己相親的外祖父時,就已經將他的野心探查到了一二。
所以在自己學成后,海彥提出讓自己參與到奪嫡的戰爭中,他斷然拒絕了,反而轉身去幫助先皇奪得了皇位,這也是為什么先皇對他這個最小的弟弟如此信任偏寵的原因。
此次先皇駕崩,原本已經因為他的違背和他生了嫌隙的外祖父又一次回到了天涉,再次勸說他去爭奪皇位,他還是拒絕了。
不僅僅是他無心于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也是因為他在彌留之際的皇兄和長侄面前發過誓,一定會好好輔佐慕祈晟,并且此生都不會將慕祈晟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