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思言見眼前這個人還在巧舌如簧地為自己辯駁,只是淡淡端起眼前的一杯茶抿了一口,淡淡道:“蘇丞相,你如今和孤說這些沒有用,如今朝堂上還有能和你分庭抗禮的人嗎?還是打開這卷軸看看再說吧。”
蘇丞相原本還在滔滔不絕的嘴一下子僵住了,身上頓時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此刻眼前坐的是先皇,只怕是一笑而過,不再與自己計較。畢竟女帝朝中沒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只能對她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如今眼前的臨思言似乎并沒有這種顧慮,只是淡淡地將她的野心和勢力點了出來,似乎早已看清了一切。
蘇丞相一咬牙,她縱橫官場三十多年,歷經三帝,難不成還會怕了這個黃毛丫頭不成?!
這樣想著,她心一橫,伸手夠到了那個卷軸,唰地一下子就把它打開了。
她的目光從羊皮紙頭看到尾,越看面色越難看,半晌,她一下子將那卷軸扔到桌上,破口大罵道:“簡直是一派胡言!陛下,您不會也相信了這滿紙荒唐言吧?!”
臨思言面色平靜地看向她,反問道:“孤為什么不信?白紙黑字,下面還清清楚楚地寫著我母皇和蘇丞相你的名字還有你們二人的印綬,這還不算證據嗎?”
蘇丞相一愣,整個人似乎也像瞬間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陛下這是要和臣清算舊賬了嗎?”
臨思言見她一副頹唐的樣子,卻并沒有什么同情的樣子:“蘇丞相放心,如若是要翻舊賬,孤豈不是也要向已故的母皇問罪?孤還沒有那么大的膽子,孤只是想知道,這密函中提到將韓家滅族也要拿到手的那幅注輿圖究竟是什么?”
蘇丞相突聞這個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再聽到的名稱,有一瞬間的怔愣:“注輿圖,是韓家的家傳之寶。韓家世代武將,征戰八方,對各地地形地貌了解得一清二楚,于是他們的先輩在行軍中將這些地貌景觀,山川海流記錄下來,編纂成了這樣一部奇書。相傳,得到此書的人,便可以知天下之貌,一統江山指日可待。”
臨思言心里冷笑,真有那么神,韓家早就自己擁兵自立為王了,哪里還輪得到她們臨家坐這天霽的皇位?
“所以呢?這本書在韓家手里,韓家卻也并沒有因為手中握著這本書就對天霽起了不臣之心,你和母皇為何要滅其一族?”
蘇丞相露出一個苦笑:“陛下可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這注輿圖便是韓家的原罪……”
“當年,先皇和韓家家主還有臣,是同窗好友,關系親近得如同親姊妹一般,只是這一切,都在先皇登上皇位后,變了。”
“雖然她沒有說出口,依然對臣和韓將軍以禮相待,笑臉相迎。可是我們都知道,先皇是在忌憚著我們二人,只是對我們一個文臣之首,一個武將翹楚手中的權利有所顧忌,不敢妄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