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自責是沒有用的,事情既然發生了,她就應該學會成長,學會彌補自己的過錯,而不是自我封閉,那是懦夫。
即使這一次又是一場賭博......
虞重水站起身,抱拳:“我會嚴加管教稚兒,絕對不會讓他傷人,不然,我便廢去這一身修為,永世守衛風停山。”
看著如火一般熱烈的胞妹,虞重山贊賞地笑了,他向她拋去一個芥子。
“里面是各類功法,你若是要帶著他,就不能讓他一直這樣.....不倫不類地活下去。極北的天域有紫蓮,可以重塑肉身、洗滌慧根,你先帶他去求吧。”
仙界日漸式微,如今已近百年沒人飛升。風停山只有他們倆是天生地養的仙根,可他已經逐漸感受到了妖氣對修行的影響巨大,再這么下去,仙界的覆滅近在眼前。
作別了虞重山,她戴上帷帽,很快就離開了風停山。
山上星火點點連成一片,回望過去照的她幾欲落淚,手中是無比熟悉的若水劍,溫熱的劍身散發著微光。
虞重水牽著稚兒的扭曲手掌,緩慢地和他走在下山的路上。
稚兒上半身抬起,下半身卻只能附于地面,用折斷般的腿骨艱難前行,全身的重量大部分由手臂傳導至虞重水身上。
細細密密的靈氣從虞重水掌心渡給稚兒,時不時她還要擦去他額上的汗水。
詭異混亂的經脈、無處可查的物種,都讓稚兒顯得和常人大不相同。
虞重水給他套上一件寬大的衣服,遮住他大半身形。
從外觀上看,稚兒雖仍詭異,卻不再那么引人注目了。
兄長還提到了稚兒的骨骼仍然可塑,過程疼痛難捱,和紫蓮入體不多承讓。
只是,現在多改一分慧根,將來就少受一分痛苦。
*
虞重水翻開輿圖,目光在目的地與所在位置徘徊。連州是最大的陸地,位于“蓋”的最中間。
曾有仙人游歷世間,最終得出了“宇宙如蓋,四方有壁”的結論,總的來說,就是他們生活在平面的世界,而四周都有不知名的力量阻止他們的探索。
連州的南邊是魔界亂石山,被風停山生生割開,長年怪相長鳴,嘶啞幽暗之聲不絕于耳。對于連州百姓來說,這實在不是非常好的住處。
連州的北方是滄州,再向北,就是常年積雪的昆山;東邊是禺州,蓋上最大的大陸,也是虞重水最不想去的大陸。
但滄州、禺州近日妖物橫行,怪異恐怖的傳說逐漸在演變成事實,虞重水閉上眼,腦海里反復回想起葛家村的慘案。
慢慢走了一日,終于在天黑之時接近了金都——連州最繁華的城市。
天色很黑,只能看到若水劍發出的幽光。
虞重水并不想半夜進城,她和稚兒退到郊區的樹林里,看著即使是黑夜也燈火通明的金都,緊繃的思維現在得以喘息。
她捏著稚兒的手腕,細細地用靈力游走于他的全身經脈,縫補梳理著他混亂不堪的慧根。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她驚喜地發現稚兒會簡單地發出一兩個模糊的字音,雖然要費神去辨別,但也足夠讓虞重水開懷了。
就比如現在,稚兒睜著烏溜溜的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虞重水,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神情模糊溫柔,體內的絲絲疼痛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了。
“.....好看。”
虞重水聽到這聲,詫異地看著稚兒,只見他盯著自己,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