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兒再次搖頭,張開嘴巴發出了沙啞的語句:“......沒、沒事......”
虞重水探了探他的經脈,發現紫色氣流依然存在,似乎是安撫下來了,可她的眉頭還是緊皺著,不能舒展。
她抬眼注視著稚兒,目光描摹著他的身體,從上到下,專注又溫柔。
看得小怪物忍不住低吟一聲,害羞似的扯住被角蓋住了臉,只露出一雙水亮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虞重水笑了,她摸了摸對方的耳朵:“以前發作過嗎?”順著耳朵一路向下撫摸,溫熱的手指輕輕點在稚兒的下巴上,復又快速抽離,替他蓋上了被子。
“嗯......”稚兒臉頰紅紅地點頭,眼神留戀地看著女人離開的手掌。
虞重水雖活了百年,但這么詭異的病癥她也未曾見過。可稚兒本身就是一個未知數,身上的情況更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只希望重塑肉身之后,這個頑疾也能根治吧。
她又摸了摸稚兒軟嫩的面頰,輕聲細語:“你現在這里休息,我去看看前面的情況,乖乖呆
在這里別亂跑,有事用這個叫我。”
塞了一只玉簡進稚兒的手心,虞重水施了幾個法咒,這才有些安心地離開。
稚兒緊攥著手中熱乎的玉簡,看著女子消失在朱門前,很快連腳步聲也聽不見了,心下一陣失落。
好想和仙人永遠呆在一起啊。
*
虞重水踏進后院的時候,只見張仲昭和完玉廝打在一起,一黑一白身影交錯,院里凌冽的風聲刮在樹上,落下一道道刀光劍影;各門派弟子也呈對峙狀態,雙方持劍對立而站。
這又是什么情況。
張仲昭余光瞥見虞重水進來,率先后蹬腿,沿著院墻一個翻身,避開完玉的流矢,收回冷劍。
他朝虞重水努嘴,示意完玉看過去:“你總不想在她面前被我打的爬不起來吧?”
看著完玉白皙面孔上的潮紅,虞重水沉默地移開視線。
你一個幾百歲的老妖怪,和人家十幾歲的小年輕計較什么,還真打了起來。
“仙人。”完玉沒有理會張仲昭的挑釁,對虞重水鞠了一躬:“讓您見笑了。”
女子擺擺手,扶著他的肩膀把他擺正,正色道:“你的天賦很好,假以時日定能撐起昆山派,不要妄自菲薄,來說說發生了什么事。”
張仲昭抱臂倚在樹上,一雙笑眼來來回回打量兩人,良久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感嘆。
幸而完玉雖年輕,但是個很可靠的后輩,他大致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述了出來:兩人在后院感受到了非常濃重的妖氣,但不是來自卓家死去的三女兒,張仲昭要求卓文把所有女眷都叫出來讓他們檢查,完玉認為這不合規矩,辱了女子的名聲,兩人爭論起來。
......確實很像張仲昭的風格。
虞重水感慨道,如果是張仲昭來講,那一定是顛倒黑白,糊弄乾坤。
院腳有一副棺槨,棺門打開著,有縷縷妖氣從里面散出來;卓侯爵面色慘白地倚在棺槨邊,顯然是哀慟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