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真是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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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玉見此行的目的達成了,爽快地起身,作別虞重水又匆匆離開了。
三隊人里,似乎只有張仲昭是特意為了此事才來到的金都,魔界也意識到了妖物在泛濫嗎,還是另有目的呢。
天上也沒有星月,是悶郁得像要壓到頭頂的無盡黑暗。世子府坐落在金都的正中偏南,兩人傍晚就蹲哨在不遠處的樹上,等待著夜色降臨。
遠處樹木和建筑物的黑影動也不動,印著火光微微閃爍。眼看著幾隊舉著火把的侍衛從弄堂、大街上穿過,幾聲鑼鼓敲響,金都進入了宵禁。
道路兩旁的樹木被風吹得來回地搖曳,發出咿咿呀呀哭泣聲。
“這見鬼的天,風那么大。”有侍衛抱怨兩聲,同伴用胳膊搗了他一下,他便閉上嘴,神色郁郁。
虞重水和張仲昭對視一眼,交換了玉簡,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閃進世子府。
若水劍被她用軟布包裹著,緊密地透不出一絲光亮,虞重水沿著小路快速在中庭穿梭,耳邊是風吹樹木的莎莎聲,詭異又冰冷。
她順著張仲昭給她的信息,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西院的大門前,正欲翻墻而入,就聽到里面有一絲輕微的聲響。
這個時間,還有人不在睡覺嗎?
她按著墻頭翻身進去,還未等她落下,耳側破開一陣嗡鳴的利刃聲。
一道夾著血腥氣味的妖氣撲面而來,裹挾著巨大的惡意迎上來,逼得虞重水只好跳下墻,祭出若水劍與之一戰。
房門大開著,黑夜里鬼魅般的猩紅眼珠像淬了血一樣盯著虞重水,剛才那妖物用來攻擊她的就是插在墻面上的一把匕首。
虞重水解開若水劍,冷眼看著妖物,嘴上道:“世子?”
妖物冷哼一聲,人似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突然暴漲的身體迅雷不及掩耳地沖過來,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不由分說地就和虞重水打了起來。
虞重水右手持劍格擋,左手掐著法訣攻擊妖物,一番試探下來心里驚了片刻。這妖物的法力深不可測,似乎也只有她全盛時期可與之一敵。
她的攻擊在妖物身上撕裂了不少的口子,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妖氣,讓虞重水皺了皺眉,虎口被若水劍震得發疼。
受傷讓妖怪更加狂暴,他甚至凌空蹬起一腳,借由著向下俯沖的力道亮出了利爪,想要一爪封喉。
虞重水勉強閃身躲過,丹田內源源不斷的靈氣修補著她受損的身體,她喘著氣問道:“是你殺了卓家三小姐?”
聽到這話,那妖怪詭異地停了下來,用復雜的惡意眼神看著虞重水,哈哈大笑:“怎么,你就是那個風停山的真人?替那個賤人報仇?”末了也不愿多說廢話,又是一記凌厲的爪擊,尖利的指甲上隱隱有紅色的火焰。
那是......什么法術嗎?
虞重水將劍橫亙在胸前,抵下這致命一擊,卻因巨大的沖擊后退至墻角,喉間溢出縷縷血腥氣,被她不留痕跡地咽了回去,心下卻涼了半截。
看來三界的情報只知冰山一角,完全沒法猜到妖物也會習得法術。
即使是風停山上的自己,怕也是打不過這怪異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