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位于蓋最極端,常年冰雪覆蓋不見草木,因此山中生靈極少,只有山頂的昆山一族生活于此。
越是靠近昆山,這里的氣溫越低,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氣味,吸進身體里刺激得肺部不舒服。
虞重水的修為雖已退至元嬰初期,對于寒冷的天氣也不是全然無措,不必要非得穿得那么多。
她攏著青綠的斗篷,手中還揣著慕稚兒重金求得的暖靈玉,無奈地看著一邊的青年。
對方細眉微蹙,鉆研著手中的秘境輿圖,察覺到女子的目光,神色緩和下來,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還未等虞重水發話,慕稚兒抬手捏住她的手掌,感受著溫熱的觸感,他問:“還冷嗎?”
虞重水任由他牽著自己,秋水般的眼里滿是縱容,笑道:“我好歹也是修仙之人,怎會這么體弱呢。”
慕稚兒聽得這話,雙眉微凝,不贊同地搖頭:“姐姐的身體遠沒有最初爽利了吧。”
他們一路行來,除了提升慕稚兒的修為,還尋找虞重水修為退步的原因。
“我都明白的。”虞重水翻手按住青年的手背,安撫似的拍了拍:“原因我都清楚,不必擔心。”
慕稚兒一路的擔憂和焦慮她都看在眼里,縱使她好好解釋了緣由,他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看得她也愁了起來。
“怎么可能不擔心。”穩重了許多的青年壓抑地握住女子的手掌,輕輕摩挲:“姐姐要和我永遠在一起啊。”
所以有一絲一毫的不適,都要跟他說。
客房位于三樓,兩間內室被一道屏風擋住,只容一人通過。臨窗而立,能全面地看到整個昆山,自然也能注意到來自各地的服裝迥異的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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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來了很多人呢。”虞重水倚在床邊,淡淡地看著樓下。
就一個晌午的功夫,客棧已經擠滿了前來住店的人,街上萬人空巷,擺起了長攤,各色各樣的法器寶物琳瑯滿目,大多還是保命的符紙,成堆地擺在商鋪里。
虞重水曾大致看了看,也都是些不入流的修仙者寫就,堪堪能抵擋筑基期的全力一擊,作用實在不大。
昆山以符修聞名,完玉贈與的玉佩也是師出同門,玉上刻著深奧的符咒,已有了隱隱的裂痕。
那日分別,孫悅悅便將玉佩還給了自己,虞重水盯著慕稚兒不滿的目光,掛在腰間。
她漫無目的地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路人,視線掃過人頭攢動的遠處,目光一凝,唇角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那家伙也來了啊。
虞重水頓覺掃興,啪地關上了合頁窗。
藺潤之自進城便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不帶任何惡意的注視著自己,他抬頭,卻只能看到兩扇緊閉的窗扉,心底有些疑惑。
“掌門,明日便是昆山試煉開放的日子了,咱們還是先安頓下來再做打算。”紫袍的高挑女子恭敬道。
“小心做事,注意安全。”藺潤之沉吟片刻,吩咐幾人去各家客棧打探空房,自己則孤身進入方才虞重水所在的客棧。
究竟是誰,總要看看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