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重水同慕稚兒一前一后走下樓梯,很快就注意到了樓下的騷動。
她停在樓梯邊,頗為好奇地看向人圈之中,那形狀怪異的妖物,它脖頸上套著靈寵項圈,被一紅衣女子牽著,此刻呲牙咧嘴十分兇狠的模樣,對著倒在地上的青年咆哮。
四周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其中修仙者居多,也神色惶惶的凡人,驚恐地縮坐在角落里,面色慘白地看著那妖物。
出口完全被堵住了。
虞重水按住有些躁動的慕稚兒,示意他朝紅衣女人看去,解釋道:“那是滄州六儀派的宮主慕容鶻,性子不太好,別接近她。”
想起了往事,虞重水的眉頭緊蹙,神色有些郁郁。
慕容鶻何止是脾氣壞啊,她真的很會遷怒別人啊。曾經也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說話間,慕容鶻的鞭子已經抽了出來,直直地朝躺倒在地的青年甩去,凌冽的破空聲響起,青年面上頓時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幾乎撕裂他大半張臉。
“我的東西也敢偷?”慕容鶻冷笑,嫌棄地將血甩到地上,松開了手中的韁繩,咧嘴道:“處理掉這個惡心的東西。”
那妖物口中流出濃稠的綠色涎水,一獲得自由便撲到了青年身上,在周圍人驚恐的目光中大快朵頤,很快地上只有一灘血水,骨頭都沒了蹤影。
溫柔卻詭異地掏出手絹給妖物擦了擦嘴,慕容鶻直起身,環視一周,不滿地咂嘴:“我說你們看熱鬧也看夠了吧,該付出點什么才對吧。”
手中的長鞭摔得呼呼作響,她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嘩然,沒有人敢出聲,也沒人敢動,面面相覷神色慌張。
她可是元嬰中期呀,要是真的想殺人,在場的所有修仙者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等待讓她失去了耐心,慕容鶻卷起鞭子對著人群一只,淡淡道:“就從先開始吧,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被叫出來的是一個短發青年,他已然是金丹圓滿,但卻在慕容鶻的視線下汗流浹背、身影顫抖,嘴唇翕動著說不出話來,求救的目光也被人群忽視。
“死之前有什么要說的嗎?”慕容鶻好心地提醒:“不然待會你可會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哦。”
虞重水搖了搖頭,對慕容鶻這般囂張的行為頗為不滿,卻無可奈何。她是魔界三掌門之一的小女兒,性格乖張怪異,偏偏魔界都是一群瘋癲之人,若是惹上了,就像臭蟲一樣完全甩不掉。
慕稚兒側頭看向虞重水,她的目光平淡到近乎冷漠,眼底泛著疏離的細碎光彩,精致的面容在耀眼的陽光下照射出她原本的模樣——那是真正的端坐瑤臺之上的仙人。
世間的愛恨嗔癡、離合聚散,在她眼里,都只是過眼云煙,不會在眼里留下一絲一毫的印記。
他突然有些惶恐,手上稍微使了些力氣,想將她拽回人間。
虞重水收回思緒,捏著對方纖細卻充滿力量的手掌,疑惑:“怎么了?”
她的神色溫和柔軟,一剎那萬種色彩融入眼底,安撫了慕稚兒躁動慌亂的靈魂。
“想回去了。”他說。
虞重水點頭,恰好她也不想再呆下去了,這里的空氣已經愈發壓抑,趁著慕容鶻還沒注意到她,還是先離開......
“宮主,手下留情啊。”一道熟悉的嗓音自門外響起,叮叮咚咚溫潤如玉,如水珠墜玉盤,似細雨入竹林,清澈又沁心。
糟糕,這家伙還是找過來了。
就在虞重水準備溜之大吉的時候,那聲音的主人含笑,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