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臉認真的表情讓王箐失語,她笑著拉起女子的手腕,問:“還沒問你叫什么呢?”
女子思酌片刻,摩挲了一下腰間的配件,薄唇輕啟:“我叫淼,你叫我阿淼就行了。”
王箐不再過問她的姓氏,因為郭家主管已經在巷尾等著她們了。
王箐被領去替郭二小姐組裝妝匣,而阿淼則被小丫鬟帶去了廂房。
日頭有些大,小丫鬟稚嫩的臉被曬得通紅,阿淼讓她和自己同撐一把傘,她搖頭拒絕。
“為什么,不熱嗎?”阿淼問她。
丫鬟捻著帕子,支支吾吾道:“您是客人,怎么能讓您替我撐傘呢。”
阿淼拉她一把,和她軟乎乎的胳膊貼在一起,笑:“什么客人啊,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
絲絲涼意透過薄薄的布料傳到彩月的身上,讓她不由驚呼出聲,也顧不上尊卑,動手摸了摸阿淼的手背。
“姐姐您的手好涼啊,像一塊冰。”
阿淼淺笑著不回答,反而問:“這樣涼快多了吧。”
彩月感覺自己就像走在寒潭附近,左側是烈日,右側是沁人的溪水,奇異的體感讓她腦袋暈乎乎,直到了廂房都不曾詢問緣由。
阿淼看著自己在陽光下冒寒煙的指尖,也頗感奇怪。
這種法術,記憶中未曾出現,像是身體自發的,做了成百上千次那樣熟練。
日頭逐漸下沉,王箐還沒回來。
阿淼正準備出門問問,只見彩月拿著食盒進來了,臉上滿是喜悅的笑容。
“阿淼姐姐,來吃午飯吧。”
她將碟子擺在桌上,對書桌后端坐的阿淼招了招手:“王姐姐在小姐那里吃過了,讓我跟您說,吃完晚上有花燈看。”
阿淼坐下,好奇地問:“花燈?”
彩月興奮地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地和阿淼分享:“對啊,不僅是德化,旁邊的成賢、阜興這三天都是花燈節呢。到時候不僅有好多好看的彩燈,第二天晚上還能看到從天竺來的高僧,聽說過些年就坐化成仙了,真不知道長什么樣子。”
阿淼來了興趣,問:“每年都有花燈節嗎?”
“才不是呢。”彩月擺手:“花燈節是宮里十位高人占卜商定的結果,這是十五年來頭一場,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遇上,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說不定就能遇到如意郎君......”
說到這,彩月的臉就紅了起來,話也不利索:“當然,最好看的還是淼姑娘您了,到時候一定會有好多青年才俊給您送荷包的!”
阿淼有意逗弄她,傾身笑道:“真的嗎?我有多好看?”
彩月臉蛋紅紅,鄭重而認真地看著她:“您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這次的花燈節您一定會得到青蓮燈的。”
青蓮燈是天竺帶來的花燈,通身由玉制而成,燈油據說是罪大惡極之人日日勞作的血水熬制,所以呈淡粉色。花燈節最漂亮干凈的姑娘會被高僧親自贈與此物,以示祝福和期望。
同樣的,這位姑娘也會在花燈節結束后收到游園邀請,都是些王公貴族、豪門富商的青年才俊,風頭無二,相當于一只腳踏進了上流社會。
阿淼笑著擺手,推辭地表示自己并沒有這種想法。
不過花燈節聽起來非常熱鬧的模樣,阿淼決定晚上和王箐出去逛一圈,就當是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