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提前知道了郭氏母女的預謀,但用完餐后,阿淼還是架不住王箐躍躍欲試的表情,同意了午后去武陵山下一游。
畢竟她也想看看,郭凝晚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
離開之前,阿淼偷偷潛入柴房,給了彩屏一包糕點,囑咐她千萬藏好,過幾日事情解決了便救她出去。
彩屏臟兮兮的小臉上只有一雙烏黑的眼睛閃閃發光,看起來乖順又懂事,阿淼不放心地拍拍她的頭頂,在她身上施了一層結界,這才離開。
同行的只有郭凝晚主仆三人,加上阿淼等人,遂只準備了兩輛馬車,簡裝出行離開了郭府。
阿淼同王箐坐在一起,絲毫不擔心此行的危險。如果郭凝晚要動手,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制止,況且這只是一個開始,重頭戲還在后面呢。
馬車顛顛晃晃來到了武陵山的莊園里,乍一下車阿淼就被眼前的風景驚住了。
武陵莊園總體呈方形,四周被山體圍繞,顯然是從中開鑿出了一片世外桃源。正值春季,群花爭艷,漫山遍野地鮮艷色從眼前一路向天邊擴散,燒紅了整個天際。
側耳傾聽,還依稀能聽見高山瀑布的沖擊聲不絕于耳,錦上添花一般地巧妙融合起來。
遠處影影綽綽是有山的輪廓,挺拔入云的高樹伸展出的枝杈,在霧氣蒙蒙的山腳下,將燦爛的色彩世界,分割成碎片,卻依舊拼合得天衣無縫。
阿淼不由得發出感嘆,駐足觀賞著這里的風景。
“阿淼姑娘,咱們該走了。”杜鵑輕輕地喚著,臉上是滿滿的笑意:“先去自己的客房,再來逛莊園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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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小廝領著幾人穿堂而過,園內的景色更為一絕。遠看是山,近看卻是人工開鑿的小型瀑布,頂上引自武陵山的水綿綿不絕地灌入莊園內,再經由圓形湖泊流向外界。
郭凝晚見阿淼看得目不轉睛,輕聲哼笑,語氣里帶了些自豪:“武陵莊園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多虧了父親,我們才能看到這么漂亮的景致。”
阿淼附和道:“多謝令尊令尊,也多謝郭小姐為我們費心了,我真不知道如何謝謝您。”
郭凝晚聞言,笑容里多了別的味道,擺擺手謙虛客套了一陣。
莊園里四通八達,若是沒有領路的,普通人皆會在這里迷了方向。每條大路的轉角都是用巨石分隔,石上長滿了古樸的青苔和野花,野趣盎然。
別的不說,至少阿淼在這里感覺通體舒暢,陰謀詭計都不愿多想,生怕毀了難得的安寧。
王箐的客房與她僅隔了一條長廊,巧合的是,長廊里外郁郁蔥蔥地長滿了翠竹,遮蓋住了正午稍烈的陽光,又十分貼合阿淼的心思。
真的是奇怪,阿淼思斟。
處處都合她胃口,真是怪事。
在幽靜的餐室里舒舒服服地用了一餐,阿淼和郭凝晚有說有笑地閑逛在莊園的花園里。
“阿淼姑娘是哪里人?”郭凝晚問道,語氣熟稔親和。
阿淼今日并未束發,只用一條淺綠色發帶寥寥扎起青絲,鋪散在綠衣上,和翠色無邊的景色格外融洽。
“德化本地人。”阿淼笑著回答。
郭凝晚又問:“是么,可姑娘這般貌美,為何我以前從未聽過。”
阿淼沉吟片刻,似乎是不經意地說:“世間美人如云,更有甚過我者,難不成郭小姐都要結識一番?”
似乎被這句話刺到了痛處,郭凝晚偽裝的面色沉了一瞬,陰鷙的目光在阿淼臉上刮過,想探尋她此話的含義,是否知道了什么。
阿淼云淡風輕地回望過去,說:“郭小姐你的臉色很難看,是身體不舒服嗎?”
郭凝晚袖下的手攥緊,尖利的指甲扎進手掌,疼痛喚醒了她的理智。
她快速換上一副假面,變化之大讓阿淼暗暗稱奇。
“只是想到了不愉快的事,不值一提。”郭凝晚壓下心里的不虞,繼續起先前的刨根問底。
“姑娘原名叫什么,總不能有名無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