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覺的胳膊抬起,銀鏈子上掛著塊銅牌,上面是看不懂的字符,中間有個小小的裴字。
孫景曜自然知道那東西的涵義,心頭微震,下意識地看向裴奇瑞,摘去了眼睛的他有些鋒利,深邃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虞重水,視線隨著她晃動的手搖擺。
裴奇瑞這小子真的上心了。
這樣的認知不知怎么讓孫景曜心里也有點難受,默默攥緊了胸口的吊墜呆坐一旁。
兩個獵人,一只獵物,該怎么分?
自然是捷足先登,趁另外的獵人還沒發現獵物,把她牢牢藏起來。
裴奇瑞余光自然注意到孫景曜的細微動作,屬于男性的直覺讓他立刻明白了這個愣頭青也看上虞重水,所以他才要在對方知情的地方宣示主權。
他十分了解孫景曜,他有很強的原則,虞重水手上的鏈子會成為他的枷鎖,讓他自我懷疑自我否定。
這樣固然可惡,但是對不住了孫景曜。
裴奇瑞悄悄地搭上虞重水的手腕,在她疑惑的視線里講解信物的用法。
畢竟,我對她可是一見鐘情的啊,誰也不能搶走。
*
虞重水疲倦地睡了過去,婁順慈等人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到地面上呼吸新鮮空氣,順便根據她的吩咐,挑選武器。
婁順慈拿了把較小的手槍,又藏了幾顆炸彈在口袋里,就看到孫景曜倚在武器庫的大門上不知在想什么。
她走過去問:“你不拿把槍嗎?”
聽到她的提問,孫景曜才從思緒里抽身:“我待會再找。”
看著婁順慈明顯堅毅不少的臉,總會讓他想到另外一個人。
“你哥是不是喜歡虞姐?”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喉嚨酸澀,一股一股地往外冒酸水,話里也有點不對味。
索性婁順慈神經大條,沒聽出來其中的含義,點頭:“對,我哥老早就喜歡虞姐了,虞姐她又漂亮又厲害,誰不喜歡啊,要是我是男的我也追她。”
她知道裴奇瑞的手鏈代表著裴家的家主,但總覺得在虞姐不知道的時候做出來這樣的事,不道德啊。
但是她哥就沒怎么干過道德的事,無所謂啦。
孫景曜還想問什么,肩膀上就落下一只冰涼的有力的手,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渾身顫栗。
裴奇瑞笑著從他背后冒出來:“有什么想問的直接來找我吧,景曜。”
于是婁順慈歡欣鼓舞地去照顧熟睡的虞重水了。
兩人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相顧無言,誰也不肯先開口。
最終是孫景曜憋不住了,氣沖沖地問:“孫景曜你喜歡虞重水,怎么不跟我說?”
裴奇瑞聽到這話,有點憂郁地嘆了一口氣,目光傷感:“我也是第一次喜歡別人,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吃驚于事事通的大天才也會為情所困,孫景曜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慰。
“以前你和虞姐關系不好,我不敢跟你提,怕你也疏遠我。”
裴奇瑞低著頭,看起來十分難過羞澀的模樣,但是他的眼里滿是得逞的笑意:“現在看她為了保護我們受那么重的傷,我實在過意不去,我想要保護她,如果愿意家主的位置也可以讓給她。”
罷了,裴奇瑞抬頭,目光里滿是歉意:“抱歉沒早告訴你,景曜,相信你一定會祝福我們兩個的吧?”
這個問題讓孫景曜啞口無言,心里的酸澀更加嚴重了,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一個答案說不出口。
如果是別的陌生女孩,他肯定早就笑著祝福二人了,可是為什么現在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你到底在猶豫什么,孫景曜?